蘇妙漪忍不住嗤了一聲。
這姓尹的倒是狡詐……
憑乘車和徒步,就將富戶和蓬門劃分開。有錢的權貴從側門先進,待他們進的差不多了,再裝模作樣地放幾個平民百姓進去。
“老爺、夫人。”
見容玠和蘇妙漪下車,那引路的下人恭敬地喚道,可瞧見緊隨其后的凌長風,他卻卡了殼,一時不知這車內三人究竟是個什么人物關系。
容玠面無波瀾地啟唇,“犬子。”
凌長風:“……”
“原來是少爺!”
那下人恍然大悟,又忍不住盯著三人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戴著面紗的蘇妙漪身上,“夫人看著也太年輕了,與少爺站在一起,全然不像母子呢。”
面紗下,蘇妙漪淡淡地掀起唇角,“我是他后娘。”
“……”
那下人神色尷尬地將他們引進了慈幼莊,隨后掉頭就走,再也沒敢多說一句閑話。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天際滾著一片燦金色的朝霞。霞光落在蓮花池中,在花瓣、葉片和水面上都灑下了點點碎金。
蓮花池邊,已經圍了不少穿金戴銀的夫人。只是這些夫人們也都與蘇妙漪一樣,不是戴著面紗,就是戴著帷帽,彼此都遮遮掩掩,不識真面目。
今日來慈幼莊的,名義上是賞蓮,其實都是為了子嗣,所以幾乎都是婦人,沒幾個男子。凌長風和容玠杵在婦人堆里就格外的顯眼,被婦人們各種打量,還有幾個好事者走過來,想要與蘇妙漪攀談。
可蘇妙漪今日是清冷寡言的人設,外加心中還藏著別的事,所以三言兩語就把那些來交際的婦人勸退了,也沒有人再敢湊上來。
蘇妙漪就站在廊檐下,凌長風和容玠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就像兩個護法似的。
偏門還在陸陸續續地進人,之后正門也有些穿著普通的婦人被放了進來。
蘇妙漪抬頭看了一眼,旭日已經破云而出,清晨的涼被驅散。她動了動唇,幾不可聞地念了一句,“快過辰時了……”
正說著,蓮花池那頭便傳來一陣喧嚷。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是尹莊主親自陪著一位頭戴帷帽的夫人從正堂里走了出來,站到了蓮花池畔的廊橋上。
蘇妙漪瞇了瞇眸子。
尹莊主清清嗓子,拍了拍手,同四散在各處的仆婦吩咐道,“時辰差不多了,將大門關上,告訴外面沒能進來的生客,等下月十五吧。”
仆婦們齊聲應下,朝莊門口退去。
“我們這慈幼莊只有方寸之地,能容下的來客有限,今日能進來的都是有緣之人。”
尹莊主揚聲,笑著沖所有人說道,“我知道,諸位都是為了這蓮花池而來。實不相瞞,那觀音賜水的傳言,我也是
慈幼莊出現“血水白骨”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短短半日就成了扶風縣、乃至周圍十村八縣津津樂道的驚悚異聞!
一時間,縣上的百姓們也開始馬后炮地傳起了從前聽過的小道消息,有說慈幼莊拐賣人口的,
有說慈幼莊虐待孤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