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不遠(yuǎn)處的唱籌聲便遙遙傳來——
“裘氏進(jìn)球,得一籌!”
“是我們裘家的馬球隊在守擂,其他幾位騎鶴館的老板各自帶了球隊來叫陣。”
下人們一臉驕傲地答道,“如今我們的球隊已經(jīng)連贏四局,為老爺贏了不少彩頭呢!”
凌長風(fēng)往場上看了一眼,嗤之以鼻。
蘇妙漪想了想,問道,“騎鶴館的諸位都家累千金,那這彩頭,想必也不一般吧?”
“確實……好像不是鋪子,就是園子。”
蘇妙漪翹了翹唇角,“那就有意思了。”
她回頭看向凌長風(fēng),“你會馬球嗎?”
凌長風(fēng)當(dāng)即把下巴一揚(yáng),唇角斜斜一扯,像個驕傲開屏的孔雀,“就他裘家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我一個!”
蘇妙漪挑挑眉,還沒顧得上分辨這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就聽得樓上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她轉(zhuǎn)頭朝樓梯口望去,本以為是通傳的下人回來了,誰料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抹群青色身影。
“……小妙漪?”
竟是裘恕親自走下樓,快步朝蘇妙漪迎了過來,看上去十分驚喜。
蘇妙漪好似被利刺被扎了一下,驀地往后退了幾步,面上的憎厭難以遮掩。凌長風(fēng)察覺出什么,上前一步,擋住了裘恕。
其實也無需他阻擋,在對上蘇妙漪眼神的那一刻,裘恕就僵在了原地,臉上的笑意也微微斂去。
在凌長風(fēng)身后緩了片刻,蘇妙漪很快調(diào)整好了情緒,勉強(qiáng)壓下了鋒芒畢露的敵意,重新抬眼看向裘恕,口吻生疏而客氣,“裘老板,晚輩能踏進(jìn)這松風(fēng)苑,已是三生有幸,又何德何能,勞駕您親自下樓迎接?”
裘恕默然片刻,還是笑了,就好像不曾察覺她的敵意,不過再開口時,稱呼卻變了。
“蘇老板。當(dāng)年那個想隨裘某經(jīng)商的小姑娘,如今果然出落成獨當(dāng)一面的書鋪東家了。”
裘恕的目光在蘇妙漪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方才移開視線,看向一旁怒目而視的凌長風(fēng)。
“許久不見,凌賢侄。”
裘恕神色自若,沉聲喚道。
那神態(tài),那語氣,任誰也看不出他會是侵吞凌家家產(chǎn)、將凌長風(fēng)逐出家門的罪魁禍?zhǔn)祝?/p>
“別這么假惺惺地叫我!”
凌長風(fēng)不像蘇妙漪,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虛與委蛇。可落在裘恕眼里,他這幅模樣卻只像個張牙舞爪、毫無殺傷力的幼獸。
裘恕轉(zhuǎn)向蘇妙漪,看著那張與虞汀蘭有六七分相像的面孔,他的神色又柔和不少,“你們二人來松風(fēng)苑,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