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身影沒入豐樂樓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沒了蹤跡。而比他們消失得更快的,卻是凌裘兩家聯(lián)姻的小道消息……
僻靜的街巷,一輛馬車往城郊駛?cè)ァ?/p>
“啪——”
馬車內(nèi),蘇妙漪一改方才的惺惺作態(tài),抬手就將剛剛從豐樂樓里帶出來的樹枝抽在了凌長風胳膊上。
凌長風吃痛地“嘶”了一聲,瞬間從剛剛的感激動容中抽離出來,趕緊攥住了又要落下來的樹枝,“……疼!”
“現(xiàn)在知道反抗了?”
蘇妙漪還想抽他,卻愣是抽不出那根樹枝,“剛剛?cè)硕及丫茲娔隳樕狭?,拿你當猴耍了,你不是還跟個孫子似的樂呵樂呵嗎?我讓你去談生意,你倒好,跑去豐樂樓給仇家賣藝?!凌長風,你是豬嗎!”
……罵得比姓武的還臟。
凌長風苦著臉,一邊攥住蘇妙漪的手腕,從她手里把那根全是刺的樹枝奪過來,丟出車外,一邊訥訥地小聲道,“別罵了別罵了……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黃楊木書架,為了知微堂,為了你嗎?”
蘇妙漪掙開凌長風的手,冷笑,“為了我?你是為了自己的面子!”
“……”
“八貫錢買一套黃楊木的書架,聽上去的確荒謬。可這些天,你有那么多次機會可以問我、可以找我?guī)兔?,但你偏偏不!?/p>
說起來蘇妙漪就恨鐵不成鋼,只覺得祝襄的苦心都白費了,“你該站的時候跪著,該跪的時候死熬著!寧愿去被那些紈绔子弟羞辱,也不愿向我低頭。怎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向女子服軟太丟人了是不是?”
“不是!”
凌長風揚聲反駁,“不是覺得向女子服軟丟人,是不想讓你蘇妙漪瞧不起……我不想讓你覺得凌長風就是個廢物……”
蘇妙漪語塞,秀眉微蹙,終于安靜下來,臉色沉沉地靠回一邊。
車內(nèi)靜了半晌。
凌長風忍不住又問道,“若我前幾日真的同你抱怨了,你會多給幾貫錢的預算嗎?”
蘇妙漪面無表情,“不可能。”
凌長風:“……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生意是談來的,不是討飯討來的。八貫錢的黃楊木書架,你拿不下來,我拿得下來?!?/p>
蘇妙漪深吸一口氣,“你就不是做生意的這塊料,收手吧?!?/p>
“你剛剛還說,學識和生意經(jīng)都是后天能學的呢……”
凌長風一撩額前的劉海,帥氣地沖蘇妙漪拋了個眼神,“英俊才是真本事?!?/p>
蘇妙漪瞇了瞇眸子,傾身拉近與凌長風的距離。
一時間,凌長風僵住,甚至不敢呼氣。
“你這張臉在別的掌柜那兒或許能混飯吃,但在我這兒……”
蘇妙漪危險地笑了,“花瓶只有被敲碎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