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
容玠強自忍耐,才將這有失風度的三個字壓下不表。
“……”
凌長風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很快又調整過來,回頭看向蘇妙漪,開始蹬鼻子上臉,“不管怎樣,今夜豐樂樓那么多人,全都看到了、聽到了!明日一早,整個汴京都知道我要做你家的贅婿,你現在卻翻臉無情,不想認賬?蘇妙漪,你得對我負責。”
“……”
蘇妙漪一個眼刀剜向凌長風,一邊笑,一邊從牙縫里擠出輕飄飄的一句,“你給我安分些。”
前有容玠陰森森的目光,后有凌長風幽怨的眼神,蘇妙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敢再在這院子里久留,打著哈欠,說了聲困了,就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留下凌長風和容玠在原地僵持。
“連八貫錢的小買賣都談不妥,還要她親自去給你解圍。凌長風,你根本幫不了她,而是在給她添亂。”
一句話戳中凌長風的痛處。
可當著情敵的面,他不能示弱,硬著頭皮丟下一句“干你何事”,就有些狼狽地要離開。
“不如我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容玠忽然叫住他。
凌長風頓住,震驚地轉頭,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
“如今汴京城中貪腐行賄之風盛行,我需要一個出人意料的幫手,替我明查暗訪、搜集實證。”
凌長風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指了指自己,“出人意料的幫手,我?這算哪門子將功折罪,將對你的功,折我對蘇妙漪的罪?你沒病吧?”
“諫院風聞奏事,御史臺核實查證。”
容玠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語調沒有絲毫起伏,仿佛沒聽到凌長風的叱罵,“可近些年,諫院所有彈劾貪腐的奏疏,即便直呈圣上,也因御史臺查無實證,屢次輕拿輕放、不了了之。要想查腐懲貪、肅清吏治,便不能再指望御史臺。”
頓了頓,容玠再次看向凌長風,“盯著我的眼睛太多,我只能假借旁人之手。”
凌長風反應了一會,“那我也不可能替你做事!我倆什么關系你不清楚嗎?我憑什么幫你?!”
容玠并不言語,直接從袖中掏出一個看不清的小玩意,隨手拋給凌長風。
凌長風將信將疑地抬手接下,低頭一看,驀地變了臉色,看向容玠,“這……”
容玠好整以暇地看他,“現在呢?”
一盞茶的功夫后,凌長風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容玠也起身往回走,遮云從暗處迎了上來,不放心地低聲問道,“如此大的事,公子就交給凌長風?不如還是由我去辦……”
“你是我的心腹,與我一樣惹眼,去了也容易打草驚蛇。”
“那也不能交給凌長風吧,他也太不靠譜了。可以像當初查鱔尾幫一樣,雇外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