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浴佛節過后,
蘇妙漪每日除了待在知微堂和刻印工坊,剩下的時間就幾乎都耗費在了裘府。
可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她每次去裘府,
都很難碰上裘恕。而裘恕的去向和那些生意上的事,一旦她開口試探虞汀蘭,
虞汀蘭都是一問三不知,平日里只會拉著她做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聊些普普通通的家常。
隱隱約約的,
蘇妙漪生出些異樣的感覺。
其一,是比起裘恕,似乎虞汀蘭對她的防備心才更重。其二,
則是她從只言片語里察覺出,
虞汀蘭對她過去這些年的生活十分了解,
不論是她身邊的人,
還是她經歷過的事……
若說是祝襄在暗中通風報信,可他也是今年才到知微堂,更早之前的事,
虞汀蘭又是如何得知的?
臨安城里有裘家的產業,
這也就罷了。可婁縣呢,
難道小小一個婁縣,都有裘恕的眼線,成日盯著他們家書肆不成?
在日復一日的“母慈女孝”里,蘇妙漪的耐心被耗費地所剩無幾。
這一天,她來裘府又撲了個空后,
甚至連裝都有些裝不下去了,
陪虞汀蘭用膳到一半,便借口知微堂還有事要忙,就匆匆離開。
一踏進知微堂的門,
蘇妙漪就看見蘇安安樓上樓下兩頭跑,忙得團團轉,而凌長風不知所蹤。
她皺了皺眉,接過蘇安安手里要端去樓上的茶水,“凌長風呢?”
“他遇到了個老朋友,正在樓上敘舊,還叫我下來沏茶……”
蘇妙漪的心情本就欠佳,一聽這話更是怒從心頭起,咬牙切齒道,“他讓你沏茶你就沏茶,拿你當丫鬟使喚呢?真把自己當裘家的贅婿了?!”
語畢,她端著茶直接拐進了角落,黑著臉往那茶壺里狂加了幾勺鹽。
凌長風的老朋友,還能是什么人?定是江湖上那些不著調的酒肉朋友!凌長風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當初身無分文地被這些人誑到玉川樓,險些要被送去官府,現在竟還能繼續同這他們稱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