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篇《罪己書》最歹毒的便是這一句!
如此尖酸刻薄、陰陽怪氣……
凌長風將那燙手的罪己書扔回給了蘇安安,“容玠是不是看我們定了親,受不了刺激,所以瘋了?”
蘇妙漪想起什么,笑意斂去,“他本來就瘋!”
而且瘋得越來越超乎她的想象。
凌長風暗自咬牙,“他是不是故意的,死也要拖著我們一起?明日他若是被治罪,知微堂一定會被連坐!”
“姑姑,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是不是該趁著明日廷議之前,收拾包袱趕緊跑路啊……”
蘇安安也被說得有些害怕。
蘇妙漪思忖片刻,仍是坐回了搖椅上,雙眼一閉,“慌什么。誰有罪,誰被連坐,還說不準呢?!?/p>
“……”
凌長風驚疑不定,愈發(fā)摸不著頭腦。
翌日午后,
日頭高懸。
容玠踏入垂拱殿內(nèi)時,文官們幾乎已經(jīng)到齊了,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交頭接耳。
見容玠進來,眾人不約而同轉(zhuǎn)頭看過來,
眼神各異,有些憤慨如刀子般,
有些則是幸災樂禍地置身事外,至于與他對上視線后,還能體面頷首的,
不過寥寥幾人。
容玠不卑不亢地走近,
在最后排站定。
今日廷議的文官們皆是五品以上,
著緋袍和紫袍,
而唯有他一人,穿著一襲格格不入的深綠色。
他如今是六品司諫,本沒有入朝議政的資格。算起來,
今日還是他第一次面圣,
第一次入垂拱殿。
盡管是第一次,
但他又覺得殿內(nèi)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因為從幼時起,便有人事無巨細地同他描述垂拱殿內(nèi)廷議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