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扶著江淼,卻是心事重重,“只是那劉公公對你的態度,也很不尋常。他似乎,早就知道你……”
江淼沒說話。
那劉公公的詭異之處,她自然也有所察覺,可她實在想不出緣由……
“或許是王公子總跟他提起我?話說回來,一個皇宮里的公公,為何要來王公子的住處?”
“……”
一陣車輪滾過石板的聲響打斷了她們二人的交談。
蘇妙漪循聲望去,就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馬車后頭,而駕車的人正是遮云。
車窗的簾子被掀開,露出容玠那張朗月清風的俊容。他掃了一眼蘇妙漪,便看向江淼,“勞煩你先行一步。”
江淼挑挑眉,原本還想著替凌長風搗搗亂,可被容玠那輕飄飄的眼神一瞥,到底還是縮了縮肩,轉身上了蘇家的馬車。
蘇妙漪也正憋悶著。除了容玠,似乎沒有其他人可說,于是提著裙擺上車,在側座坐下。
“臉色這么差……”
容玠垂眼打量她,“端王同你說了些什么?”
蘇妙漪忍不住冷笑一聲,“他同我說,千金散盡還復來。”
“……”
“說得好聽,什么千金散盡還復來!散去哪兒,散去何處?是散進國庫,散進那些權貴的錢袋里吧?!”
蘇妙漪暗自咬牙,有些不甘,“這分明就是厚顏無恥,要趁火打劫……”
容玠沉默了片刻,才與蘇妙漪解釋道,“端王的意思,并非是讓裘家把家財充入國庫,而是送進皇室的私庫。”
蘇妙漪一愣,“皇室私庫?”
“北境的局勢,想必你也知曉了,此戰一定要奪得先機。可朝中以樓岳為首的主和派,卻怎么也不愿打這場仗。他們的說辭……便是國庫空虛,錢糧不足,此戰必敗。”
“三年前便這么說……”
蘇妙漪蹙眉,“可齊之遠那樁貪墨案,不是已經罰沒了不少贓銀么?”
“你也說了,是三年前。莫說這三年里耗費了多少,就算國庫有盈余,如今被樓岳一黨把持,圣上也無力扭轉朝堂上的局面。”
蘇妙漪從容玠的話里品味出什么,“所以,皇帝只能向商戶討要錢財,而且越過樓岳、越過國庫,才能真正地用在刀刃上?”
容玠頷首。
蘇妙漪怔怔地坐著,一雙桃花眸里風云變幻、瞬息萬變。
起初找端王時,她只知道傳謠者在宮內,卻不知是哪位和裘恕結了仇的皇親國戚。可現在,主戰主和、裘家閆家、童謠、端王的“言盡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