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風。”
聞言,那些背過身的孩童們紛紛轉了回來,七嘴八舌地叫起來,“長風哥哥!她認識長風哥哥!”
頸邊抵著的木劍終于移開,女孩卻仍是警惕地盯著蘇妙漪,“你當真是凌大哥的朋友,不是那狗賊將軍的手下?”
“狗賊……”
一聽到這有些似曾相識的稱呼,蘇妙漪笑了,“你們是在罵姓甘的、還是姓武的?方才若不是我替你們引開官兵,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發現你們的藏身之所了……再說了,他們長得那樣兇惡丑陋,我怎么可能跟他們是一伙的?”
女孩盯著蘇妙漪看了半晌,將木劍插回身后,手指不知在漁網上怎么解了一下,緊緊纏繞著蘇妙漪、叫她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漁網頓時松開。
在女孩的幫助下,蘇妙漪將身上的漁網掀開,隨后走過去,將祝堅和那容氏的護衛喚醒。
二人捂著后腦勺,一臉懵地醒過來,只記得他們剛走到這兒就踩中機關,被砸昏了過去。
蘇妙漪打發那容氏護衛去暗道口守著,然后便與祝堅在一眾孩童面前坐下,望向為首的女孩,“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們為何會藏身在這里,外頭的那狗賊將軍為何又要到處搜捕你們了嗎?”
“因為他怕我們將他做的好事抖落出去!”
女孩恨得直咬牙,將她知道的有關湘陽城的事和甘靖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蘇妙漪。
女孩叫關山,爹娘都已經成了北狄人的刀下亡魂,與湘陽城里這些無父無母的孩子混在一處。踏云軍好不容易將糧草送進湘陽后,她悄悄進軍營里偷過吃的,誰料就被凌長風給逮著了。
凌長風讓關山帶著幾個年紀略微大些的在軍營里做雜活換吃食,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熟稔地喚凌長風。
“湘陽城內原本也有條密道通往城外!”
關山說道,“凌大哥他們就是借助那條密道,將糧草從北狄人眼皮子底下送進湘陽城的!可那個狗賊將軍貪生怕死、不愿與北狄死戰,不僅帶著自己的部將和他們的家眷從那個密道撤出了城,走之后竟然還喪盡天良地將密道給炸毀了,讓剩下的人無路可走,想撤都撤不了……”
蘇妙漪聽得眉頭緊鎖,“你知不知道,他為何要這么做?”
關山看了一眼身后,其中一個男孩從衣裳底下抽出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關山解開系繩,從里面翻找出一截從衣裳上撕下來的布片,“那密道被炸毀后,只留下一個很小的洞口,除了我們這些小孩能鉆出來,其他人都過不來。所以凌大哥送我們出來時,交給了我這個……”
關山將那布片遞給蘇妙漪。
蘇妙漪展開,就見上頭竟是用血寫了寥寥數語——
「甘靖通敵,拒守湘陽,封城滅口」。
蘇妙漪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一把將那血書揉成團,收進了衣袖中。
果然……
果然與昨夜容玠的猜想八九不離十。
“你打算把這個血書交給誰?”
關山問。
蘇妙漪回過神,安撫關山,“京城里來了一個大官,我會把它交給那個大官,讓他傳回京城。過不了多久,這封血書就會被呈到皇帝面前。”
關山仍是不放心,“你確定他是個好官嗎?凌大哥將這血書托付給我,我不能把它交到壞人手里……”
“放心,我以我的性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