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裘恕這個名字是她心中的雷區,那身邊親近之人站到裘恕身邊、與她對峙,則是碰都不能碰的逆鱗。
有那么一瞬,凌長風都覺得后背發冷,默默往后縮了縮。
蘇安安放下了手里的小木錘,咬咬唇,卻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架勢,繼續道,“姑姑你知道的,我爹是個不靠譜的人,他從我一出生就嫌棄我是個累贅。但你可能不知道,在帶著我去婁縣找你們之前,他曾經就在一個風雪天把我丟在裘氏慈幼莊的門外……”
“……”
蘇妙漪一怔。
蘇安安移開視線,似是陷入了回憶,“姑姑,你只見過扶風縣喪盡天良的慈幼莊,就覺得所有慈幼莊都是如此??晌乙惨娺^真正行善積德的慈幼莊。那里的飯菜是熱的,女孩是能吃肉的,莊主婆婆的懷抱是暖的,晚上和大家睡在通鋪上,會有姐姐講故事,還有小夜燈,是不用害怕做噩夢的……比起我爹身邊,那里才像是我的,沒再株連其他各地的慈幼莊。
即便她再恨裘恕,也不得不承認,慈幼莊這種事如今全天下除了他,沒多少人愿意做,更沒幾個人能承擔得起,她更是差得遠。
蘇安安有句話說進了她的心里:不論是她,還是其他任何人,在他們都不能頂替裘恕做這“天下
馬車在汴京城最大的客棧外停下,
容玠今日還要去吏部報道,便沒同他們一起下車。他低調地帶著遮云離開,剩下的容氏護院,
遵照容玠的吩咐各自領了差事,還留了兩個跟在蘇妙漪身邊,
護他們周全。
一行人分道揚鑣后,蘇妙漪帶著凌長風、祝襄和蘇安安進了客棧。
客棧的伙計滿臉帶笑地迎上來,
“幾位住店吶?”
“三間上房?!?/p>
蘇妙漪隨著伙計走到長柜前,看著他拿出了一本冊子。
“不知娘子清不清楚,汴京的客棧如今個個都有店簿,
每位住店客官的身份姓名都要登記在冊。敢問娘子和諸位是從何處來?”
蘇妙漪接過筆,
自如地答道,
“從臨安來?!?/p>
她身后,
凌長風生怕被熟人看見,抬著衣袖遮遮掩掩,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惹得那伙計不放心地看了好幾眼。
蘇妙漪寫完自己的名姓,
便將筆遞給了凌長風。
那伙計往冊子上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