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不聰明,可勝在品行端正、輕死重義。調查這樁貪墨案,能力還是其次,忠義才是最要緊的。所以比起外頭那些不知底細的惡徒,我寧愿相信凌長風。”
遮云啞口無言,偷偷打量了容玠幾眼,一時不知他到底是在夸凌長風,還是在損凌長風。
頓了頓,容玠又在進屋時停住,朝兩間院子相隔的院墻看了一眼,扯扯唇角,“還有……給他找些事做,也省得他一門心思要做裘家的贅婿。”
“……”
遮云臉上的惑色徹底褪去,恍然大悟。
原來前面都是虛的,這才是最要緊的原因!
蘇妙漪對容玠和凌長風的交易全然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從這一晚過后,凌長風忽然就鬼鬼祟祟地忙碌了起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不來獻殷勤,蘇妙漪反倒松了口氣,自己去了一趟銀杏巷,貨比三家后挑了位細木匠,給出了令整個銀杏巷噩夢不斷的“八貫錢”。
不過除此以外,她提出讓這位木匠師傅將自己的名字、自家木匠坊的名字都刻在書架顯眼處,讓所有進知微堂的人一眼就能看見這書架是由何人所造;并且她還答應,親自為動手的木匠師傅寫一篇宣傳稿,登在所有知微堂的知微小報上——
知微小報自從散播了慈幼莊的丑聞,在各地的影響力便直線上升。如今若是專門寫篇文章夸一個木匠,那這木匠得多有面子,便是說聲“名滿天下”也不為過。
木匠師傅高高興興地收了八貫錢,親自送蘇妙漪出了銀杏巷,還一再向她保證,定會好好做這套黃楊木書架。
晚上回去后,蘇妙漪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凌長風。
凌長風先是呆住,隨后就嘴硬地說蘇妙漪作弊,“你又沒說還能給人家這些好處……”
“以物換物,是最古老的交易。你這都想不到,還怎么做生意!”
凌長風不甘心地還想反駁,忽然視線越過蘇妙漪看向她身后,話音止住。
蘇妙漪不解地回頭,只見是容玠從諫院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事同你說。”
凌長風匆匆迎上去。
容玠看了蘇妙漪一眼,收回視線,“去書房。”
蘇妙漪:“……?”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走遠,蘇妙漪滿頭問號地問遮云,“他們倆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遮云干笑,“同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系可不就和緩了嘛。”
蘇妙漪表情有些詭異地回了次院。
直覺告訴她,凌長風和容玠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在隱瞞自己,可她也沒有心思追究,而是繼續忙活知微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