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喚我兄長的時候你都在想什么?面上裝得溫順恭敬,其實心中卻在志得意滿,嘲笑我是個咎由自取、癡心妄想的蠢貨,是不是?”
“……”
蘇妙漪的臉色一時青一時白,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定身的穴道,僵硬地跌坐在容玠懷里,連掙扎都忘了。
這因心虛而生出的片刻乖順,還是叫容玠神色一松。
他挑起蘇妙漪肩頭垂落的一綹發絲,手指蜷了幾圈,與自己的勾纏在一起,眼角眉梢已是春風化雪,寒意褪得無影無蹤,“沒關系,妙漪……從前的事都是我的錯,你心中怎么笑話我都可以,任何報復我也都甘之如飴……”
“那你現在就該俯首帖耳地送我去與凌長風定親!”
蘇妙漪忍無可忍地戳穿了他。
容玠垂眸,對上那雙快要噴火的桃花眸,“唯有這一件,不行。”
他抬手,手掌遮住了蘇妙漪那雙眼睛,然后緩緩低頭,冷靜而決絕地捅破了二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妙漪,你我本該是夫妻……也只會是夫妻……”
“夫妻”二字的尾音湮沒在唇齒間,變得格外繾綣纏綿。
當唇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時,蘇妙漪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霎時崩塌,腦海里只剩下四個字——
完了。
砸了。
她一直無所顧忌地狐假虎威,不過是仗著容玠心高氣傲,哪怕是以“兄妹之名”膈應他,他也放不下自己的清高,只會硬著頭皮吞下這苦果。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容玠在這個關頭竟連體面不要了,臉面也不要了,做出這種喪心病狂、強取豪奪的行徑來……
雙眼被容玠那雙帶著薄繭的手掌覆罩著,蘇妙漪什么都看不見,于是聽見的、碰見的,那些感受變得格外強烈,直叫她脊背上陡然竄起一陣酥意。
二人貼得越來越近,于是容玠的一切變化都被放大,瞬間被蘇妙漪察覺。
蘇妙漪眸光震顫,嚇得一張口,狠狠咬上容玠的唇。
一絲腥氣在相貼的唇瓣間蔓延開來。
容玠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卻不知是疼得,還是別的什么。他終于放下捂著蘇妙漪雙眼的手,拭去唇上的血珠。
重見光明,蘇妙漪終于贏得了片刻的喘息,可一睜眼,目光就撞入那雙近在咫尺的暗眸里。
那雙眼眸深處的癡迷和瘋魔漫溢而出,就如同藤枝一般攀上蘇妙漪,將她絞纏,禁錮……
下一刻,更猛烈的反噬鋪天蓋地朝她壓了下來。
容玠的手掌朝她頸后探去,猝然扣緊,霸道地按著她,撬開她的唇舌,長驅直入。
這一次,廝磨的吻徹底變了意味。
比起親吻,蘇妙漪覺得容玠更像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拆吃入腹。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對此事的認知還停留在那次被容玠從水里撈起來后的淺嘗輒止,沒想到竟還能如此疾風驟雨、胡攪蠻纏……
口中的呼吸被一寸寸奪走,蘇妙漪不僅手腳發軟,渾身的力氣也被抽干了,只能節節敗退。可退也退不到哪兒去,她越往后躲,便與容玠的xiong膛貼得越近,近到幾乎能感受到那快要蹦出來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