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頷首。
蘇妙漪眉頭蹙起,當即就按捺不住,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容玠攔下。
“做什么?”
“我去找他問個明白!都說了裘恕要拿他脅迫我,讓他好好待在家里,他倒好,上趕著把自己送上門!他見虞汀蘭,和見裘恕有什么區(qū)別?!我倒要聽聽,他和虞汀蘭究竟還有什么話要說!”
蘇妙漪咬牙切齒的,抬手想要甩開容玠。
容玠卻不松手,“你現(xiàn)在這樣沖過去質(zhì)問他,能得到答案嗎?如果你想知道蘇老板和裘夫人要說什么,有個更簡單的法子。”
蘇妙漪掙扎的動作頓住,轉(zhuǎn)頭看向容玠。
翌日一大早,蘇妙漪照常去了知微堂。而她走后沒多久,蘇積玉也又偷偷摸摸地從后面院墻爬了出去。
他剛走出街巷,容玠便帶著遮云從前門上了車,蘇妙漪就坐在車里,神色不明。
容玠看了她一眼,敲敲車壁,吩咐外頭的遮云,“跟上去。”
馬車緩緩駛動起來。
樓外樓的雅間里,蘇積玉局促地坐在桌邊,手里捧著一盞茶,卻是一口未動,硬生生放涼了。
“吱呀。”
雅間的門被從外推開。
蘇積玉攥著茶盞的手一緊,脊背也慢慢地直起來。半晌,他才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對上了掀開珠簾進來的虞汀蘭。
時隔十數(shù)年,這還是虞汀蘭和蘇積玉自和離后,不賭錢,不酗酒,不狎妓。只要碰了其中一樣,便一別兩寬。當年分明是你先壞了最后一條規(guī)矩,竟還反過來怪我要和離?”
一提起此事,蘇積玉面上便覆罩了一層濃重的疲倦和無力,聲音低了下來,變得晦澀,“我已經(jīng)說過多少次,那晚我喝多了……”
虞汀蘭冷聲打斷了他,“這些話我不想再聽了。”
這一次,冷笑的變成了蘇積玉。
“你是不想聽。你與閆如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非以為他死了,你根本不可能嫁給旁人。在看見他變成裘恕的第一眼,你就變了。就算后來沒有眠花樓那一出,你也遲早會跟他走……”
見虞汀蘭刀子一樣的眼神剜了過來,蘇積玉問,“難道我說得不對?”
虞汀蘭盯著他,眉眼間的冰雪被怒火焚化,“蘇積玉,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將如芥的秘密告訴你……我沒想到,我的坦誠,換來的竟是你無窮無盡的疑心……”
的確,她與閆如芥年少相識、情誼深厚。可兩個不足十歲的孩童,對彼此又怎會是男女之情?
至于后來臨安重逢,說她心中毫無波瀾,那一定是假話。可她從未有一刻想過要離開蘇積玉,拋下蘇妙漪,同閆如芥發(fā)生些什么。
“你胡亂揣測我和如芥之間的情意,日復(fù)一日地猜疑我會不會與他舊情復(fù)燃。你監(jiān)視我、跟蹤我,每晚翻查我的妝奩,甚至還想將我鎖在屋子里,不讓我踏出院門半步……”
回憶起那段日子,虞汀蘭就像是應(yīng)激了似的,只覺得頭疼欲裂,多年的舊疾似是又要發(fā)作。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能說出我變心、我不安于室的話……蘇積玉,你究竟是無知無覺,還是不敢承認,當年分明就是你的猜忌,才讓我堅定了和離的念頭,才將我一步一步推給如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