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知微堂的蘇妙漪,不是和裘恕是一家人嗎?她娘還在裘府呢,她這是做什么,大義滅親?”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其中不乏知微堂的忠實追隨者,眼見著這把火又要燒向蘇妙漪,當即叫了起來。
“蘇老板什么性子你們不知道嗎?她從來都是個仗義執言、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慈幼莊的事是她揭發的,仲將軍的兵書也是被她先找到的!要我說,蘇老板這兩年與裘家走得近。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也說不準!還有,你們看這兒……”
那人指著小報里的話給其他人看,“小報里說了,裘恕是早就改名換姓,隱藏了身份,連裘夫人都是蒙在鼓里的。多年夫妻,枕邊人忽然變成奸臣之后,裘夫人又何嘗不是受害者……”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從茶攤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勁風,險些將矮桌都給掀了。
眾人一驚,罵罵咧咧地朝縱馬那人望去,卻連那人的背影都瞧不見了。
知微堂一反常態,大門緊閉,里頭一片漆黑,儼然一副提前打烊的架勢。凌長風咬咬牙,韁繩一扯,轉而策馬趕去了修業坊。
修業坊亦是緊閉著門,凌長風敲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敲開,直接繞到后院墻,蹬了兩腳翻進院子里,把守在里面的下人嚇了一跳。
“蘇妙漪人呢?”
凌長風一把扣住那差點嚷起來的仆役。
看清凌長風的臉,仆役咽下求救的話,結巴道,“娘子回了一趟修業坊,但已經走了,只囑咐我們,關好門,什么人都不見……”
“她去哪兒了?”
凌長風追問。
仆役搖頭。
凌長風僵立在原地,目光越過墻頭,看向那幽邃如墨的夜空,攥著馬鞭的手一點點收緊。強烈的不安鋪天蓋地朝他涌了過來,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轟。”
一聲巨響驟然響起,似乎是門板落地的動靜。
緊接著,前門便傳來一群人的驚叫聲。
凌長風的心跳甚至都停了一拍,反應過來后立刻穿過行廊,直奔前院。
待他趕到時,蘇宅的前門已經大開,兩塊門板倒在地上。而快步走進來的卻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
“容玠……”
凌長風攥著馬鞭的手倏然一松,面容略微有些扭曲,“你是次相還是土匪?!”
容玠置若罔聞,臉色也不大好看地轉向驚魂未定的蘇家仆役,“蘇妙漪人在哪兒?”
毫無意外,仍是一問三不知。
容玠眉心攏成了川字,與凌長風視線相對。二人都不約而同從對方臉上讀到了同一種情緒。
汴京城,要變天了……
又是一夜狂風驟雨。
天光微熹,
汴京城里的花花草草蔫了大半,地上全是被吹落、又被碾進泥塵里,連最初色澤都分不清的剩蕊殘花。然而一片狼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