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站著的是容玠,果斷閉上了嘴,輕咳兩聲,才又道,“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她的本意是,容玠也是自幼就受人追捧的神童才子,給他寫情詩的娘子們也不少。可容玠似乎是領會岔了她的意思——
“你的本領,我確實是早有見識。”
蘇妙漪眼皮一跳,剛想再說什么,就聽得容玠清冷的聲音。
“光是我在婁縣那幾個月,你就攏共收到了四封情信,兩件定情信物,還有三個書院里的學子,私下向你求愛。”
在蘇妙漪震愕的眼神里,容玠如數家珍地報起了那些人的姓氏,口吻平淡,“一位寫酸詩都用錯典故的魯公子,一位是采了一堆野花給你編了個奇丑無比花環贈給你的蔡公子,最后一個是集賢書院唯一能去會試,卻名落孫山的高公子。”
“……”
蘇妙漪不可置信地望著容玠,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么會……”
怎么會記得如此清楚?
暫且不提距離婁縣的那段日子已經過了多少年,就連當初在婁縣時,她也從來不知道,容玠將這些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
她一直以為,容玠是不在乎的。
“我在乎。”
容玠轉向她,
神色還算平靜,眼眸里卻閃動著什么,“在婁縣的時候,
我就痛恨那群人成天往書肆跑,厭惡他們用愛慕的眼神望著你,
嫉妒你與他們說笑。”
蘇妙漪心臟砰砰直跳,卻又有些不解,
“為什么?我分明也對你說話,也對你笑……”
“正是因為沒有區別。”
“……所以在你眼里,我待你,
與待那些書院學子,
竟是沒有分別的嗎?”
蘇妙漪此刻的心情復雜得難以概括,
既有些生氣,
又覺得荒唐,荒唐中竟還品味出了一絲隱秘的欣喜和痛快,“那我是有病嗎?為何非要死纏爛打地嫁給你,
而不是去找那些什么高公子、矮公子?他們至少還會給我一個笑臉呢,
哪像你?”
容玠抿唇不語,
似是自知理虧,他又轉移了話題,“方才那些定情信物里,還少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