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盞砸碎在地,
就好似一點火星濺落在草堆,頃刻引燃了蘇妙漪心頭的滔天怒火。
“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是不該將你留下,
而是根本不該在那個雪夜里停下轎輦!”
蘇妙漪冷冷地盯著劉喜,
咬牙切齒地,
“他們就該任由你被打死在雪地里,
不聞不問、高高掛起……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旁人憐憫,也不配被施以恩情……就算他們將你帶回了容府,
往后若有哪里不順你的心、不合你的意,
你還是會狼心狗肺地反咬一口!”
劉喜望著地上碎裂的茶盞,
不僅沒惱,反而心情出奇地好。
“越狼心狗肺,才越能活得長久。而那些心慈手軟、婦人之仁的大善人,只會被我這樣的豺狼野狗啃得骨頭都不剩……”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蘇妙漪,“容胥、容云錚,
還有你蘇妙漪,
都是如此。包括他容玠,若此次能舍了你,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只可惜,
他的心肝恐怕還不夠黑……”
蘇妙漪眸光一沉,趁劉喜不備,低身從地上拾起了一枚碎瓷盞,驀地朝他頸間劃去——
劉喜有所察覺,側身避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冰冷的手指如毒蛇的信子般,在腕上一擰,便叫蘇妙漪吃痛地松開了手。
“來人!”
劉喜喚了一聲。
下一刻,隨他而來的那些禁軍便闖進了囚室,押著蘇妙漪將她從劉喜面前拉開。
“多行不義必自斃……”
蘇妙漪動彈不得,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劉喜,似是喃喃自語,似是詛咒,“你遲早會遭到報應。”
“至少你是看不到了。”
劉喜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袍,又在暗處落座,“將她看好了,天亮之前,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
風聲呼號,晃動的燭影與人影投映在大牢四壁,被拉長、被扭曲,猙獰而神秘,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