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蘇妙漪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葉氏墨莊。
她還是買下了那塊帶著桂花香的墨碇,一路往客棧的方向走,一路思忖。
葉老板不愿為了制墨搭上一條性命,她自然也是如此。可叫她就這樣放棄,空著手回臨安,她又有些不甘心。
哀岷山、藥材、桂花墨……鱔尾幫,又是鱔尾幫!
蘇妙漪恨得有些牙癢。
她還記得,當初他們一家去臨安,蘇積玉也是差點被鱔尾幫的匪徒殺了滅口,若非有容玠那枚玉墜,若非那枚玉墜掉出來,叫鱔尾幫投鼠忌器……
蘇妙漪驀地頓住步伐,眼里倏然閃過一絲光亮。
她轉頭,看向停在客棧前院的那輛馬車,唇角緩緩揚起。
“咚咚咚——”
天色剛蒙蒙亮,遮云就慌慌張張地往客棧樓上跑。
沖到容玠屋外,他也顧不得主子是不是還在休息,便急促地抬手拍門。
聽得一聲“進”,遮云推門而入。
“公子,不好了!咱們的馬車,咱們的馬車被人盜走了……”
紗帳被掀開,容玠坐起身。他一身玄黑寢衣、長發(fā)披垂,可面上卻沒有丁點睡意,倒似是徹夜未眠的情狀。
“慌什么?”
容玠揉了揉眉心,嗓音沉沉,“追回來便是。”
“盜走馬車的不是旁人……是蘇娘子!”
容玠動作一頓,蹙眉看過來。
遮云連忙將一封留書遞過來,容玠抬手接過,展開,只見上頭果然是蘇妙漪的字跡。
「借馬車一用,天亮之時物歸原主。」
遮云又道,“公子,方才我已叫人勘察過。蘇娘子帶人駕著馬車,不是往別處去,而是去了哀岷山!”
容玠眸光微縮,眼底終于起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