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一提,
尹通判才想起堂上那個(gè)栽贓誣陷他的玉川樓雜役,頓時(shí)明白了武娘子的來意,冷笑道,
“是你指使那豎子污蔑老夫……”
武娘子笑而不語。
“仿造知微小報(bào),
借扶陽(yáng)縣主的事重挫蘇妙漪……這分明就是你玉川樓和知微堂的私斗,
竟也要栽在老夫頭上!”
“若非我放出的消息,您與令郎又豈能找到拉下容玠的捷徑?你既借了我玉川樓的勢(shì),那便要承擔(dān)后果,不是么?”
“你……”
“況且您都認(rèn)下了指使人誣告縣主的重罪,那再多一樁輕如鴻毛的小罪,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尹大人,
您何必如此冥頑不靈?”
尹通判冷笑著走上前來,隔著囚室的欄桿望向武娘子,“冤有頭債有主,
你造謠生事的罪便是再輕,與我何干?”
武娘子低垂了眼,笑得意味深長(zhǎng),“通判大人,我今日來找你,其實(shí)是給你機(jī)會(huì)。畢竟替我頂罪,可是有不少好處的。我不僅能保住令郎,來日還能讓他為官做宰,替你尹家光耀門楣……”
“你不過一個(gè)廚娘……”
尹通判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嗤之以鼻。
然而下一刻,看清武娘子從袖中拿出的相府信物,他臉上的笑意霎時(shí)僵住,不可置信地抬眼。
翌日,天朗氣清。
兩輛馬車從容府后門緩緩駛離,容云暮策著馬跟在馬車外。一行人徑直出了城,直到城外的開闊地才停下來。
容玠和容奚從后頭一輛馬車上走下來,走向前面那輛馬車。車簾掀開,里頭坐著的正是要去凌音寺的扶陽(yáng)縣主。
“大伯母,您就只帶兩個(gè)女使?”
容奚問道。
縣主笑答,“夠了。我是去靜心修行,又不是去享樂的,鬧那么大陣仗做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她又朝容奚和容玠擺擺手,“回去吧,不必再送了。到了凌音寺后,我會(huì)給你們捎家書?!?/p>
容玠微微頷首,“母親一路平安。”
扶陽(yáng)縣主正要放下車簾,容奚卻突然開口問道,“大伯母,您不用再和我爹說些什么嗎?”
扶陽(yáng)縣主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牽著韁繩的容云暮,沒再猶豫,“不必了?!?/p>
車簾落下,馬車緩緩朝官道上駛?cè)ァH菁胰诉b遙地目送著馬車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