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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肯為傷兵建醫院的人，又豈會歧視傷殘？這就像渾shen都立起了尖刺，面對的卻是純粹的善意，難免有一腳踏空的gan覺。

然而xia一刻，他嘴唇又神經質的chou了chou：“那你不聞不問，是想yu擒故縱？”

伏波dao：“我早說過，是去是留皆由田兄決斷。不過想來這樣的大事，光憑耳聞是靠不住的，還是yan見為實。田兄這幾日在島上所見如何？”

田昱抿了抿唇：“還算安穩。”

這話有些違心，田昱畢竟是zuo過官的，還曾隨軍負責錢糧，自然知dao尋常的兵士是什么樣，尋常的農家又是什么樣。這島上雖然百廢待興，但是軍士用命，百姓安居，已經殊為難得了。

伏波卻dao：“三個月前，這里還被賊人所占，整日劫掠商船，上岸襲擾。”

田昱聽嚴遠說起過這事，當初是一句不信，如今卻是信了八成，畢竟島上幾百號人，想瞞也瞞不住的。只三月時間能把一個小島經營至此，不論這位邱小jie品xg如何，本事都算不得差了。

見他不答，伏波繼續dao：“赤旗幫在岸上還有一個大營，如今正在掌控糧dao，平抑糧價，還利用賒貸控制了臨近兩縣的海貨，運去番禺販售。”

這些嚴遠可沒提過，田昱不由愈發沉默，這些經商的手段是不差，但跟他希望的不同，更像是大海商的路數。

伏波又dao：“半年多前我逃到海上，遇到賊寇，當時只救xia了一船人的xg命。如今手xia有大小船只三十余條，將兵六百多，還能影響十來個村落。之前也率隊清掃了幾個海島的賊寇，將來勢必會繼續擴大地盤，占住一方海域。”

田昱終于忍不住了：“你這可不是謀反！”

伏波眉峰一挑：“田兄想要的是什么？領兵打到京城，殺了文武百官，要了皇帝老兒的xg命？之后呢？依舊是世家林立，官宦橫行，若是皇位交替，少不得也要殺幾個功臣，為兒孫騰路。你想報仇，仇人究竟是誰呢？”

田昱只覺腦中嗡嗡作響，連yan底都開始泛紅。之前她問賊是誰，自己回答得gan1脆利落，可是bi1死他娘親的仇人，究竟是誰呢？是他那shen居gao位的前丈人？是陰害邱大將軍的權臣？是老邁昏聵，只想把皇位傳給aizi的皇帝？亦或者是為了守住海禁，不惜xia狠手的世家豪富？若這些皆是仇敵，他想復仇，就須得砸爛這天xia！可是天翻地覆之后呢？

耳邊傳來了一聲輕嘆，就見伏波輕輕搖了搖tou：“赤旗幫是我一手創xia的，我本就是邱大將軍之女，以后更會屢屢犯禁，興兵作亂，是個不折不扣的反賊。可我也能掃平賊寇，讓海路暢通，百姓安居。將來的事qg我沒法作保，但若只想著造反，不顧旁人xg命，這樣的人我不能用。”

田昱攥緊了雙拳，壓住了腦中異響，直勾勾得瞪著伏波：“那你父親的聲名呢？若不殺了昏君，他如何洗脫冤屈？”

世間不過“成王敗寇”，只zuo一個大海商，大海賊，如何能洗脫邱大將軍shen上的冤屈，為他昭雪，為他復仇？

回視那狀若癲狂的雙yan，伏波平靜dao：“先父忠勇，青史可鑒。我想改的是這吃人的世dao，只要百姓能得益，能安居，自然會有人記住他的名字，千百年不忘。”

這不像是個“孝zi”的答案，更不像背負了血仇的人會說chu來的。然而那yan神如此的jian定，聲音如此的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