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看后日,若是晴天,我們去看看承明。”
“后日?”
“后日二月十五,是他、你的恩師二十五歲生辰。”
隋棠聞言恍然,“今歲因你,我渾忘了,我壽禮都還不曾備下,你怎不早些提醒我的……”
藺稷瞧她一副急心無措的模樣,嘴角勾起上揚,壓也壓不住。
她說,今歲因你,我渾忘了。
她的世界,因為他,一切靠后。
他歡喜又傷心。
“我都備好了。”他拉她同坐窗前,自己偷閑倚在榻上,要她烹煮一壺廬山云霧。
釜鍋熱湯翻滾,嫩芽如月,婦人素手捧玉盞,盈盈送君前。
陰霾的天空,流云未散,難見日光。
直到十五之日,依舊如此。
隋棠說,“我一人去吧,午后便回。”
藺稷說,“我披件厚實些的大氅便好,再抱個手爐。”
隋棠想了半晌,勉強同意。車中一路,一直護著他,不是給他搓手便是查驗窗簾封的是否嚴實,唯恐風寒吹襲他。
藺稷嘆氣,“我又不是紙糊的,再說很快南伐就要開始了,我沒這般脆弱。”
“南伐且不管,反正天寒,就得這般保暖。我和你說好了,三月中旬你去鸛流湖督軍,我也要去的。”
“聽到沒有?”
“聽到了。”
隋棠滿心滿眼都是藺稷的身子,然才下馬車,就被他氣得不輕。
藺稷說,他今日只喝了湯藥,忘記用丸藥了。
“怎么會忘記的?我明明特意遞到你手中的?”
“太苦了,我便先喝了湯藥,想緩緩再用丸藥,后來殿下連換了兩身衣裙,臣看得久了些,便忘了……”
“你、你閉嘴。”隋棠本欲讓蘭心帶人回去拿,又恐拿錯,憤聲道,“你先進去,孤親自給你取!”
然回來殿中,才發現合該她自個回來了。藺稷說丸藥擱在桌案上,但是收拾屋子的侍者們當作殘羹已經清理干凈。
隋棠再去柜中盒內取,打開發現整個空了,這是最后一丸。如此又奔去醫署取備用的……待她重新坐上馬車,已經大半時辰過去。
大半個時辰,可以說很多的話。
何論藺稷開門見山。
承明從來低調,鮮少過生辰,今日便也只有丞相夫婦二人。
眼下只有丞相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