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話語。
隋霖說,“朕除了胞姐之外,手中還握著的東西。便是那萬余民眾,一副血肉壘砌的城墻,一柄以人命為刃的長槍。待城中無糧,便食人。”
百姓說,
“有力氣能種樹的男人都被征去軍中了,當官的也沒人拿銀子來修堤壩,灌農田。以往沒有田種糧食所幸還有兩棵果樹,這今后不知哪年才能再結果!”
百姓又說,“人力可以預防的天災,卻沒有提前準備,如此釀成的災難,便算不得天災,依舊是人禍。”
林群說,“藺相不可過勞,尤其不可再受兵戈利器之傷。他自當年鸛流湖受劍傷起,便傷口難愈,流血多于常人。極易容傷元氣,敗根基。”
懷恩說,“藺相前世累的功德都逆了天地生死,換了今世姻緣。俗世又殺戮重,血染四方。世有因果,時有業報,且早收兵刀,放馬南山。”
……
城樓上,夜風呼嘯,王旗招展。
隋棠看著身側的蟠龍旗幟,回首看被壓在地上的胞弟,沖他溫柔淺笑,“那年漳河上你派來的十二艘沙船,王旗揚帆,載我歸鄉。是阿姊這一生
倫理不倫,終喪兒手。……
四月末的一場雨,
初時電閃雷鳴,時人只當是夏日雷雨初至。
來得快,去得也快。
卻未曾想,
大雨滂沱竟多日不曾停下。
一時間洛陽城中,坊肆未開,
屋舍閉戶,三街六道往來皆是沉默無聲的兵士,
如高樹豐碑戍守在各要道。
百姓或有趴在窗前觀雨勢,或有臨窗聽雨聲,
或于屋中相互悄言,
來回踱步,后重轉來門邊窗下觀看外頭局勢。
都知道,變天了。
但是變天時的一場雨一直下,這會還未現出新天象。
按說這東谷軍的主帥都入主太極宮了,
首要事便是立國正君位,如何半點風聲都沒有?
民眾心中多有疑惑,
然天上事,唯有等。
這日,大雨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