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你慢一點趕去,讓她順勢死在刺客手中,一了百了。如此阿兄最多打你一頓,但也值了,可對?”
“對。”藺黍別過臉去,恨聲道,“結果她好好的。”
想了想又扭頭表示對妻子的不滿,“喬喬還跑的那么快!你要是來晚些,阿兄不就對
比不出了,我也不用挨這頓打。”
蒙喬扇子頓在手中,愣了一會“噗嗤”笑出聲來,“就算妾去得慢些,阿兄又不是不曉得你所在位置。你當你隊伍中沒有阿兄耳目嗎?”
藺黍不說話。
“妾再說一遍,蒙氏族人中凡向你諫之,無論何人何事,除妾外皆不可聽。”
藺黍又沉默。
“聽到沒——”
男人不情不愿“嗯”了聲。
婦人團扇一翻,又落在背脊斑斑紅痕處。
“我聽喬喬的,再不敢了!不敢了!”男人吃痛喊出聲來。
婦人彎起眉眼,重新輕搖團扇,搖了兩下,俯身以口吹風,吹過他背上每一處紅痕。
“我瞧著你和殿下無甚交情,如何這樣幫她?”藺黍委屈道。
蒙喬的唇瓣已經落在男子肌膚,眼前浮現多年前在涼州初見藺氏三郎的樣子。
十五歲的少年一身肅殺,縱馬出涼州,月余之后名滿天下。
至此成為她心中的英雄。
“因為你阿兄喜歡,又槪因……”
婦人的聲音低下去,最后只剩得喃喃自語,“概因我也嘗過愛而不得的滋味。”
“喬喬說甚?”藺黍扭過頭。
“妾說躺好。”蒙喬將人腦袋按回去,揮散少年事,哄人睡去。
府中前廳里,蒙烺還在等候,藺黍代他受過,他多少心中感愧,這廂見蒙喬出來趕緊迎上去問過藺黍傷勢。
蒙喬面南而坐,端來茶盞幽幽飲過一口。
“阿喬,你知為兄意思的,并非要利用藺黍,實乃怕那長公主勾住了司空,壞了司空大業。”蒙烺在她一側跽坐下來,“司空太偏愛殿下了,為了他連錢斌都舍棄,我們不能不防。要怪便只能怪他自個,如此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