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愧悔卻已來不及,
直被趕出寢屋。
新月之下站了半夜不得入內,
遂只能重臥書房。
婢女們侍奉隋棠日久,都認她慈心柔腸,翌日進出往來嘀咕,
多言藺稷的不是。
如此僵了數日,七月初八渡江戰役開始,首先是船只的查驗和連接。
先有用于指揮的樓船二艘,高聳入云天,裝載兵戈和糧草,乃為主將調度指揮使用。
再有斗艦一百,乃中型主力戰船,各載士兵一千,兩舷設有垛墻,士兵可以躲在后面發射箭矢。
其次是艨艟一百,乃船身蒙有生牛皮,各載兵士三百,能夠抵御箭的攻擊,用來保護斗艦和作沖鋒之用。
四為走舸兩百,是一種速度較快的輕型戰船,可各載兵甲五十,主要用于對敵軍進行騷擾性作戰,同時又作通信、傳令、偵察等任務。
如此浩浩蕩蕩列于江面之上,鐵索連舟,蓄勢待發。
藺稷完成此項公務,已是三日過去。待一切安排妥當,再派斗艦三十,艨艟三十,走舸五十艘,按先鋒藺黍發回的軍報進行跟進、進軍益州時
,這日已是七月十四。
七月十五,不宜外出,正好修養一日。
七月十六,藺稷再次向隋棠賠罪,哄她出來同游。
夏日長街人|流如沸,兩邊店肆開門吆喝。又因不在都城,這處沒有宵禁,故而夕陽隱去便又是一番華燈搖曳的景象。
藺稷于南伐初戰安排得妥當,如今又得妻子開釋,自然身心放松些。隋棠則磨人拿喬了半月,這會如愿以償,且值胎相穩固之際,身子算不上過重,便也玩得忘乎所以。
一連數日,黃昏時分,藺稷從鸛流湖回來,便換上馬車與她同往長街。他們鮮少在外用膳,多來從長街西頭往東頭走上一遍。
經過一家丹青店,進去賞一會畫;隔兩個店鋪是一家首飾店,他們也會入內逛一會;之后是一家茶館,他們在這處二樓定了個雅間,每日都會過來聽書小半個時辰。如此再逛回去,經過對面的酒肆,偶爾會買上一壇酒,或者向酒肆外的小販買一串糖葫蘆。之后便挽臂攜歸。
數日來,都是這般,很規律。
約莫正是過于規律,被人摸透了作息。
廿八這日,兩人如常上茶館二樓雅間聽書。他們雖不在外用膳,但畢竟是在茶館之中,茶還是用的。
這日用過不久,隋棠便有些不適,未幾歪入了藺稷懷中。藺稷才要說話,亦覺頭暈眼花,心下頓感不妙,擲杯盞于地,正欲喚來暗衛救護。然相較于暗衛散布于樓下人群中,這二樓由何珣的死士喬裝的小二、侍者離他們更近。轉眼便抽刀拔劍亮出兵戈,寒芒閃過就要直取二人性命。
卻見得方才已經昏厥的婦人眸光驟然亮起,外袍脫去露出棉花枕頭偽裝的肚子,如此衣衫棉枕在她發力的手中皆是暗器,直甩刺客眼前。于此同時,前頭頭暈無力的男子也在瞬間精神抖擻,腰間軟劍如長
蛇,躍入戰斗中心。
二人點足起身,一人如鳥飛掠,一人如魚挺躍,不過數招便解決了二樓的刺客,待定身收刀,方露出真實面目,乃易容的崔芳和鄭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