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人參鹿茸都是頂好的,且婢子去問過醫署的值守時辰,初五之前,初十往后至元宵,善治筋骨的徐鴻大夫都是空閑的。”
隋棠頷首。
“殿下——”蘭心給她奉了盞茉莉牛乳,低聲道,“這日是正旦日,你當真不回宮嗎?不說陛下,太后肯定想您。”
“孤知道。”隋棠想起第二枚丹朱,又想起那個莫名的夢境。
她笑了笑,將手中木字換來新的一組,“或許阿弟更念孤。”
以人作棋,就要擔得起棋子可能成活脫手、生出自己思想的風險。
“你去前衙看看,就說孤請司空……”話說一半,便聞外頭廊下侍女的問安聲。
是藺稷來了。
“不是角抵開始了,你怎么回來了?”隋棠伸手推開窗牖,探出身子問道。
疾步上來的男人將她腦袋推進去,順手闔了窗,拐來屋中,“這樣冷的天氣,你穿這么點衣衫也敢往風里冒頭,不怕染風寒頭疼!”
“風寒未至,孤的頭已經疼了。”隋棠揉著半邊腦袋,“窗戶撞到孤了。”
蘭心沖藺稷福了福,趕緊上前給隋棠撥正發釵。
“殿下少唬我,我闔窗時控著力氣和距離。”藺稷坐下身來,自己斟茶飲過,“我不參加抵角,姜令君又不在,無人與我閑談,我便回來了。”
“怎不參加的?方才大伙論角抵,還都說你擅長此道,常下場比試。”隋棠不免為司珍她們可惜,一年就盼著這么一回,結果這人還不參加了。然轉念一想,軍中將士有的是青年才俊,戰場英豪,左右不缺他一個。
“有甚好討論的。”藺稷回想場上一眾女郎雀躍場景,頓時決定以后都不參加了。就是參加,也在只有一個婦人能看處。
大庭廣眾,不成體統。
“把茶喝了,我們一起歇晌。”藺稷推過牛乳。
隋棠飲過,漱口凈手至,便覺人到了身前,俯身要抱她。她笑著將人推開,“阿粼晌午才醒,無有睡意。三郎若當真無事,陪我去看看承明老師吧。”
“現在?”
隋棠頷首。
“一個時辰后,我得去前衙作尾宴,今日多有軍中官員。”藺稷有些抱歉道,“這樣,我讓崔芳領一隊人護衛你,送你去青臺。”
“他住在青臺?”隋棠訝異道,“設曲宴的青臺嗎?”
藺稷笑應,“那是我的私宅,又遍布典籍,他自個擇的。說是作公主之師,總需避男女之嫌,便甘愿在我眼皮底下。同時既要教導公主,當沉浸書海,攀得書山,為卿奉獻畢生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