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征伐的事宜。
這廂涉及朝政,她不會多問。
只是他留在政事堂的時辰越來越久,回去長澤堂寥寥無幾。
寥寥無幾的時日里,隋棠給他按過太陽穴解乏,揉過大陵穴止痛。
論起大陵穴止疼,四月上旬的一個晚上,藺稷又一次心口絞痛,呈數脈。雖然三兩日便恢復了,但隋棠還是擔心。只是問過林群兩回,都回話是勞累之故。
隋棠其實有些懷疑林群說的話,她當初看到的那本醫書上記載這病癥挺齊全的。就說是年歲上漲,身體各臟腑退化之故,沒說勞累與否。
他這會才二十又六,算什么年歲上漲。
奈何她眼睛不方便,“望聞問切”中的“望”她便做不到,看不到他氣血神色,更看不到醫書典
籍。
她看不見,但很快便能看見。
而在看不見的這段日子里,對于他,除了給他解乏止痛,她也還是有事可做的。
譬如給他送膳。
腳踝的傷在這月中旬的時候基本痊愈,醫官說最好再養個半月,至月底再下榻行走。
今日廿五,她原該老實地在長澤堂再待兩日的。
但晨起司制捧來一套衣裙,說是用極珍貴的“明光錦”所制。上裳以云氣紋為骨架,下裙采山狀紋以裙身。云山分布間以金銀雙股線密織登山的熊、回首的虎、高立云端的朱雀和湖中躍起的錦鯉。
布局錯落有致,通體灰褐點金。無光時內斂端莊,日頭下瑩瑩生輝。
隋棠將衣裳試穿,從屋內出來庭中,聞侍女們驚嘆聲,便索性不再脫下。一邊吩咐司珍取頭面配衣裳,一邊吩咐小膳房備膳。
妝臺前婦人梳妝,灶上炊煙裊裊。
兩個時辰過去,便是當下場景。
她長裙拽地,艷光灼灼,拎著膳食走過一條無需人通報,只有她可以入的政事堂后門小徑,譴退全部侍者,讓他們禁聲離開,唯她步履輕盈來到他的書房門口,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隋棠的腦海中陣陣空白,張口也不知要說什么,只能轉身離開。
但是沒能走掉,一只手被人拉住。
這樣,她就知道要說什么了。
她說,“這會我聽不了你解釋,你這樣我會更生氣?!?/p>
藺稷松開了她。
他說,“那我送你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