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不知而您卻知,這處不過是顯妾坦承,旁的無有意義。妾真正要說的是,因為妾當(dāng)年未嫁給藺相后,如今引發(fā)的事端。”
隋棠蹙眉,有些回過味來。
蒙氏當(dāng)初沒有成功將最出色的女郎嫁給藺稷,共享權(quán)柄
。即便嫁的是一人之下的藺黍,但到底不可同日而語。如今隨著藺稷勢大,蒙氏一族自然想要的更多,所以獻(xiàn)女于藺稷。
獻(xiàn)女的官員有很多,但傳出“隋氏狐媚惑主,專房專寵”這等流言的,卻只有兩處,乃擔(dān)任軍事祭酒的徐滔和殷堂。
這兩人都是蒙烺妾室的族兄弟,亦是他的心腹。
話,是蒙烺傳的。
而接連的造勢,是蒙喬胞弟蒙輝所為。
這些,原是姜灝前段日子受隋棠所托調(diào)查清楚的,隋棠此番來姜府,便是取卷宗預(yù)備行事的。
隋棠看向蒙喬,“所以阿喬今日說這樣多的話,是來向孤求情的?”
馬車在這會停下,外頭侍女回話,道是已經(jīng)到了祭酒府。
“對。求殿下帶妾見一面藺相。”蒙喬心中藏事未曾聽清蘭心的話,只匆忙回應(yīng)隋棠,“妾已求見他多日,但他都不肯見妾。妾不得已求見姜令君,想讓他通融。但令君說,或許妾尋您更合適。”蒙喬說話間,已經(jīng)扶著胎腹跪下身來。
“隋氏狐媚惑主,專房專寵。”
隋棠扶她坐好,喃喃念著這句話,“你當(dāng)是清楚,這十個字重傷孤是小,毀了藺相是大。”
“換言之,此局來勢沖沖,針對的不是孤而是藺相。”
“妾都明白,只恨妾養(yǎng)胎之際,未將他們看住,鬧出這等事端,妾……”蒙喬心緒不穩(wěn)遂扯動胎氣,轉(zhuǎn)眼面色發(fā)白,額角生汗。
隋棠拉過她的手,按揉她虎口緩減不適,“你們相扶于微末,藺相最多處理徐滔和殷堂二人,不會再往上牽累的。”
“妾當(dāng)然想過這處,但是這樣久了,藺相不處理也又不見妾。便是四郎主動論起這事,也被藺相四兩撥千斤擋回來,妾實在不安。若不牽累不追罪,他為何不肯見妾?殿下,你幫幫妾,讓妾見一見他。”
“你當(dāng)是了解他的,他不肯松口,便是今日孤帶你進去了,你一樣見不到他。”
隋棠換來她另一只手按揉穴位,聞外頭蘭心回話,道是徐滔和殷堂兩位軍事祭酒來了。
蒙喬這廂聽到了,不由詫異地望向隋棠。
“近來孤出入令君處,原也為此事。”隋棠笑道,“你說,若孤這會殺了這二人,明日孤的生辰可是要變作冥誕了?”
從狐媚惑主到謀殺朝廷命官,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活生生將把柄遞到對方手里。
蒙喬對上面前婦人一雙如泉清亮、亮可噬人的眼睛,腦海中似想到些什么但也不曾徹底理清,只聞得公主的話語再度響起。
“事由你蒙氏起,你又有所求——”
“這等事,自不會臟了殿下的手。”蒙喬搭上侍女的手腕,從車上下來,默契立在一旁。
隋棠端坐車中,對著那兩人道,“可是徐滔和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