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下場原是藺稷看她倍感興趣,遂言讓她參與,道是之后她作不出來,便由他代勞。
隋棠從未參加過這等興事,自然開懷。
這會持酒盞于手中,卻也沒有求助藺稷,只開口道,“孤往昔無緣識文斷字,今初碰筆墨不過月余,才疏學淺,實在作不出賦,下場原是感受宴之歡愉,這廂認輸領罰。”
話落,招來侍者,欲飲酒自罰。
本來宴會,就該酒酣,公主又是如此坦然,諸人倒也融洽謝恩,舉杯共飲。
“殿下此等自罰少了些誠心。”卻不料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其人從右側座上起身,朝隋棠拱了拱手道,“且臣聞殿下身子羸弱,飲酒傷身,不若咱們換個雅致些。”
“閣下何人!”
隋棠看不見,開口問道。
“在下錢斌。”
“孤聞錢左丞才華橫溢,慕名已久。”
隋棠笑道,“您說個法子,孤領罰。”
錢斌往主案高位又看一眼,將往昔種種捋過,恭敬道,“現有琴瑟琵琶,殿下不如助興一曲。”
這話落下,滿座俱驚。
此間絲竹聲,乃藝妓伶人獻藝。
這分明就是將一國公主喻作其人。
奇恥大辱。
然很快有部分人識出了錢斌之意。
往個人論,這是在向大司空表明心跡,以銘追隨之心。如此他極有可能成為此番納賢令中最快的入仕者,且將成為司空心腹。往大局論,這番羞辱,不僅僅是給公主的,還是給整個齊皇室的。公主今日受辱,齊皇室于世人心中便愈發衰敗。
是故,錢斌這步棋,極險卻勝算極高。
富貴險中求,大抵便是如此。
姜灝已經變了臉色,望向藺稷,藺稷無甚反應,只目光掃過錢斌,最后落在隋棠身上。
“今日——”
藺稷開口預備解圍,卻被隋棠截斷。
“那便有勞錢大人擇一琵琶給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