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君這番回應,并沒有說錯。攻入冀州成后,東谷軍確實在做這些事。
只是有一處沒有想起,乃川郁索,隋棠的藥。
小半年前,藺稷設計挑撥衛(wèi)泰和蒙燁,蒙燁便不知所蹤。但冀州城被圍的鐵通一般,除了原從幽州趕回增援的次子衛(wèi)容,其余衛(wèi)氏族人或兵甲無有離城者。是故,鬧翻之后的蒙燁,十中八|九乃改裝易容藏在冀州城內(nèi)。只等衛(wèi)泰出城迎戰(zhàn)混在隊中,或是趁城破之時混亂出城。藺稷算死這兩處,嚴于防范,加之這最后一場戰(zhàn)役,從衛(wèi)泰派兵出城到東谷軍攻城入內(nèi)前后不過兩晝夜,蒙燁當插翅難逃。
故而,入城之后,藺稷將清城布防的事宜交給藺黍,自己則領親衛(wèi)四下查找蒙燁下落。雖說城中百姓尚多,但多不過他泱泱兵甲。
他先出告示,城門封死,不得出入。
后貼榜文,乃隔空喊話蒙燁,只要告知川郁索下落,便大開四方城門,容他生路。
然三日過去,不得回應。
同行的蒙喬嘆道,“他若還在城內(nèi),除非他自己想到了完全之策,否則他是不會信的。自然也可能川郁索已經(jīng)被他毀了,他無物可換便索性不應。”
“川郁索若毀,掘地三尺,我將他挫骨揚灰。”
藺稷換告示重貼榜文:凡見告示人像者,不報、藏匿、襄助、盡誅之;提供線索,檢舉告發(fā)者,賞百金,千石糧,闔族免徭役。
三日再過去,依舊毫無音信。
藺稷調(diào)來一批兵士,五十人一組,挨家挨戶搜查。見草垛即燒,逢米糧物堆以長矛挑之刀斧砍去。
百姓一應損傷,由司
空府雙倍償之。
如此鐵腕又野蠻的搜查,兩晝夜過去。
七月初四,夜間大雨,有官吏來報,西門矮墻處發(fā)現(xiàn)可疑人,欲fanqiang而去。
彼時,藺稷正伏案研究冀州城布防圖,聞訊披衣而起,來不及等其他侍衛(wèi)跟上,只帶了數(shù)個親衛(wèi)便疾馬而去。
醫(yī)官早早便說了,川郁索的藥效只有一兩年。
而如今距離它被摘取已經(jīng)過去一年半,藺稷一日也等不起。
而這一追,便直接追到了城外東郊的十里坡。
薛亭于途中繞道而行,抄小徑攔住了蒙燁去路。
蒙燁肩頭背一包袱,包袱現(xiàn)出四方棱角,當是木盒類輪廓。不難不讓人想到,木盒里裝著川郁索花粉,如此方便他攜帶。
“把包袱放下,我放你離開。”漫天山雨,藺稷打馬上前。
數(shù)月東躲西藏,飲食不濟,蒙燁蒙頭垢面,似喪家之犬,藺稷莫說帶著親衛(wèi),便是一人便可將他降服。
只是被圍住的片刻里,蒙燁已經(jīng)棄布于地,捧木匣于懷中,“司空大人,你、還有你手下都扔下兵刃,即刻下馬,讓薛亭閃開!”
“否則我即刻灑花粉于地,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