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步子走到跟前。
“婢子給殿下請安!”
蘭心話語落下,余光還是瞥見了隋棠幾分模樣。
她就穿了身棉麻中衣,外搭一襲銀色暗紋的披風(fēng),齊腰的長發(fā)散著,
面上一抹白綾覆眼,安靜地坐在榻上。
得她問安,
卻也許久不曾應(yīng)聲。
蘭心的膽子在這數(shù)日間被嚇破,這會見隋棠尤似見藺稷,竟恍惚覺得人就站在隋棠身后,
似笑非笑地?fù)u著一把扇子。
“殿下恕罪——”蘭心“噗通”跪了下去,咬住唇瓣將膝蓋的痛呼咽回去。
“司空大人都讓你回來了,就別跪了。”隋棠想一些事情有些入神,
這會回轉(zhuǎn)神思,
抬首望向蘭心處,
又半晌方向她招了招手,“梅節(jié)死了,你怕嗎?”
屋中就只有主仆二人,
隋棠說話沒有顧忌。
蘭心搖首,“婢子們?nèi)氪说兀陀写藴?zhǔn)備,死是不怕的。”
隋棠拉上蘭心的手,握了半晌,點點頭,“孤若此刻放你走,散入民間,你能好好活嗎?”
“殿下,婢子是走不出洛陽城的,唯有在您身邊方能過活。”
“把傷養(yǎng)好,傷好前不必來孤跟前伺候了。”
隋棠深吸了口氣,將棗泥豆沙羹推給她,“人就一條命,好好活。”
高燒累她纏綿病榻的這些日子,她并非一直昏迷,起初確實因為急怒攻心,但后來意識回轉(zhuǎn),她有了思考的能力,雖然并不連貫,但多少想到一些事。如藺稷所言,是有許多不符邏輯之處。
逝者已矣,她顧不上,只能先照料活著的人。
所以雙眼一睜開,便問蘭心生死如何。
崔芳如實回話,“蘭心在政事堂受刑,生死今日而定。”
如今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