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來于人前,讓世人看到她,她不是他的負累,她也有平亂熄火的能力。
只是此刻,她望向他的眸光難免愧疚。
原在今日晨起,她在聽到司膳的話后,便已確定,他一開始就是想著與她共享權利的。
他什么都知道,是扶著她一步步往前走去的。
便如此刻,他依舊端坐席上,卻接過了她的話,對著堂下狀告之人道,“所以爾等當真應該叩謝殿下隆恩。她只殺了你們家蓄意謀反的一人,沒有滅族,乃皇恩浩蕩。”
“而臣——”藺稷望向隋棠,“此生也分明。”
事態發展至此,亦無需多言。隋棠和蒙喬接連離去,剩下姜灝和許衡善后。
冬日晝短夜長,銅鶴臺點起燭燈。
藺稷梳洗畢,靠在榻上用藥。
藥苦而燙,他擱在案上放涼,拉來也在用藥的人,“你課業學得不錯,這么大一副局都讓你這么快看明白了。但我還是想多考你一個問題。”
隋棠咕咚咕咚灌了半盞,歇下拭汗,“你說。”
“今日最后,我說我此生分明了。你如何理解?”
【而臣,此生也分明。】
這句話接的是上頭謀不謀反一說,自然是場面話,他忠君愛國,無有不臣之心,如此分明。
但他這會這樣問?
隋棠蹙眉看著他,看得久了沒想出來,男人便有些生氣。
他生氣了,隋棠便有些反應過來。
“三郎愛阿粼,愛過權勢。”半晌,隋棠埋下頭,小聲出口,小聲飲藥。
下頜被人抬起,男人冷冰冰看著她。
隋棠做小伏低,“這是坐胎藥,妾近來都是按時喝的……”
“喝它作甚?”
“喝它能生孩子。”隋棠面龐陀紅,話語卻利索,將人推開,把剩下的藥喝完。
喝完,又催促藺稷喝藥。
這人晨起受了寒,午后便開始發燒,這會還沒退燒。
“我怎么覺得你體質有些弱,一受寒便染病?”隋棠摸著他額頭,看他一張蒼白面龐。
“經此一遭,你懾住了蒙烺,姜灝一行也從往昔只是暗中幫你到如今明確愿意襄助你,以后我縱是染病也可偷得浮生半日閑,甚好!”
藺稷喝完藥,將人抱上榻。
隋棠聞他這話,往他懷中拱了拱,眼眶紅shi,素指在他心口打圈。
他原比她想象的更愛她!
經此一遭,他不僅讓姜灝一行直白幫扶她,做了她的后盾。她還施恩于蒙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