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皆去鸛流湖,旁的一切好說,便是涼州本家沒有自己人。如今九州都在藺稷手中,各處都設州牧府執掌一州。他們自然還想得這一州的管轄權,畢竟這是他們的故土。然想起前事,總不好再開口,不想藺稷早以安排妥當,到底將涼州留給了他們。
刺史職低州牧府一個品階,但蒙輝未及弱冠,而那處州牧府已經年逾五十,顯而易見是讓蒙輝前往錘煉,已備來日執掌的。
一時間,藺稷心xiong之闊,用人之膽,讓他們欽佩不已。
“你們都好好上任,莫丟蒙氏臉面,莫負藺相。”
諸人皆頷首應是,拱手離去。
他們去后,殿中只剩蒙喬一人。
熏爐中暖氣夾雜香片緩緩彌散,蒙喬神思遐想,忽見十五少年郎。
時值腹中胎動,她合了合眼,揮散幻相,低聲道,“誰還沒年輕過,年少慕艾。阿母一點鏡花水月的夢意,要你這般急急提醒!”
胎動愈烈。
蒙喬不得法,伸手撫他,“你阿翁也很好,阿母很喜歡他,否則哪來的你哥和你!”
殿門在這會被推開,青年從迷霧中走來,現出清俊面容。
“他又鬧你了?”藺黍在蒙喬身邊坐下。
藺黍有藺黍的好。
蒙喬說,今日族兄們來看她,她想與他們說說話。
話到這處便結束了,藺黍沒聽到她需要他陪,便知有話多來不方便在他面前開口,遂道是讓她在暖閣接見,自個有公務在書房與州府府屬臣商討,不能陪她。
蒙喬拉來他的手覆在胎腹上,“他和我說,他阿翁是最好的。”
藺黍聞來,一下紅了半張面龐,耳垂燒出透明的光澤,貼上蒙喬小腹,低低喚“阿姊”。
蒙喬心頭被他喚得滾燙。
親族皆喚她“阿喬”,他要個特殊的,喚她“喬喬”。
她初聞嗔他,“我還長你兩歲。”
他便改口,“阿姊。”
她已嫁他為婦,如何聽得這般似姐弟親緣的稱呼。
但他說,我們怎么就不是親緣了?
我們作夫妻,生愛意,然后再生子嗣,從愛人到親人,是最深的親緣。
“阿姊!”
“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