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相——”許林二次喚他。
藺稷抬眸看他,思緒便又回到江仝夫人的身上,想起婦人,他又想起了葬生金江的范氏母子。
“我不是來拿這藥的。”藺稷目光從許林處移到坐胎藥上,又重回他處,“我要另一味藥。”
“何藥?”
藺稷開口,許林一驚。
“我現在就要。”藺稷看他僵著一時未動,又道,“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醫署沒有吧?”
“有、有!”許林不敢再問,頻頻頷首。
“站住。”藺稷望他背影,“把氣緩勻了再出去。”
許林站下,當真遵命吸了口氣。
“快些熬,我在這處等你。”
許林再度應是,匆匆過來北屋的藥房,親自配藥取藥。時值還有兩個來此尋藥的藥童,被他打發了出去。
“本官要的藥呢?”廳堂中傳來一個聲音,藺稷聞來皺眉。
“許大人在藥房取藥,讓我們等等。”藥童回話。
“何藥不能同時取?令君氣悶,這處備有他的丸藥,你且快些取來。”
“可是……”
藺稷從暖閣掀簾出來,對著藥童道,“去藥房讓許大人給你找出來,快。”
“承明見過藺相。”
藺稷笑笑,“你同令君如何這樣早上值了?”
承明道,“昨晚加議會事關軍務,老師安排了人開始在政事堂值守,臣便領了第一日的值夜不曾回去。今個寅時四刻,老師早早來了,說想到一處昨晚論錯的事宜,故來查閱。老師來得急,出來不曾用藥,人便有些發虛,遂命我來此取常備的丸藥。”
“辛苦了。”藺稷點點頭,“用過藥,讓令君歇半日,午后再來吧。”
承明接過藥童奉來得藥,拱手離開。
藺稷返身回暖閣,立窗下觀天光。
承明走出兩步,在醫署門口駐足后回首。
東邊天際露出一絲魚肚白,但天色還是灰蒙蒙不曾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