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待城門開啟,從城樓越下的青年如浴血的修羅,手持滴血劍,正寒意莫測站在城門前,而他的身后是攻城而來的千軍萬馬。
東邊天際泛出
心脾有虛,氣陽不振,不可再……
益州大捷的消息傳回鸛流湖,
已是三月初。
甘園中,今年的棠梨花開得早。傘狀小花白瓣紅蕊,十數朵圍簇成一個巴掌大小的紙傘。又七八雪團擁在枝頭、頂在枝干,
郁郁蔥蔥開成一片。遠遠望去,便成一柄遮天蔽日的大傘。
傘骨墨黑,
撐起素白傘身,傘沿正好紅蕊作綴。
整個甘園,
除了東邊采光,幾乎植滿了棠梨樹。棠梨花開四月,
從暮春到季夏,
放眼便是滿園雪白。
去歲隋棠才來這處,諸事接連,自無心觀景。如今緩下口氣,她望之發憷,
尤似滿城縞……余光瞥過身側與自己同案閱信的男人,遂把方才的念頭壓下去。
去歲十一月下旬,
還未入臘月,因連續督戰,藺稷又發病了。且病得比前些年都厲害,
高燒時多有昏迷,藥難喂入;偶爾醒來,便是心口作痛。
他醒時安慰她,
“別怕,
我不要緊,
開春就好。”
隋棠掩起袖子,沖他點頭,他不知道昏迷時因疼痛抓破她的手背。
那樣疼,
怎會不要緊?
病情反反復復,他病了近兩個月,直到正月快結束才好。但她只照顧了他三日,他在頭一回醒來后便堅持不要她留在榻畔。
他說,“屋中藥味太重,又濃又苦,你沾了一身拂也拂不去。”
又說,“孩子還小,少觸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