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shí)乃心中多有不安,隱約聞得兄長病重,太子都數(shù)日不出昭陽殿了。
“有何事非要我過來?”自禁中消息傳出,他便一直甲胄在身,鮮少脫下,這日雖是他休沐,但離宮這么一會,心中已然牽掛。
蒙烺給他斟酒,持盞敬他。
藺黍見他正色萬分,一盞酒仰脖而盡,待酒盞擱下,竟是眼紅乏淚,一時(shí)也不再飲酒,只道,“你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難事了?”
蒙烺起身跪下,向他奉上一物。
“你這——”藺黍才要抬手扶他,視線卻掃過他手上絹帛字跡。
【天子駕崩。】
“放肆,你何處來的這等話語?”藺黍大驚失色,豁然站起,不禁四下掃過,壓聲道,“皇兄不過是病了,你到底何意?”
“敢問殿下,近來是日日得見天顏嗎?”
藺黍蹙眉。
“再問殿下,若非日日見得,又有多久未見了?”
藺黍沉默不語。
“殿下再想,近來宮中可有異樣?您見不到君王,可見得儲君了?”
藺稷依舊無聲。
“不瞞殿下,消息是我當(dāng)日薦的醫(yī)者送出來的。”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皇兄處安插眼線?”藺黍終于開口。
“虧得臣插了這么一雙眼睛。”蒙烺話語聞來字字發(fā)自肺腑,“殿下細(xì)想……”
“別說了,我即刻回去,一探究竟。”藺黍拂袖離開,步伐太急撞過席案一角,帶倒杯盞灑落一地。
兄長有病不假,但他沒法接受他的死亡。
“殿下,殿下糊涂!”蒙烺趕忙攔下他,“你怎能這般入宮,如此去問,只怕性命不保。”
“你何意?”藺黍聞這話多有不豫。
“殿下細(xì)想,如今昭陽殿中誰主事,誰護(hù)衛(wèi)?不就是皇后主事嗎,禁軍除了您便是隨太子一道挪去的承明。論起承明——”蒙烺冷笑了一聲,“殿下不會不認(rèn)得他吧。他乃何珣之子,對,如今被賜了天家姓氏,可是即便如此也改不了他的出身。他與皇后,乃嫡親的姑表兄妹。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病了這么多年,如今駕崩也不是甚意外的事。他們?yōu)楹我嬷刂y道不是陛下至親嗎?他們這般做,可見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