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那雙眼睛,像極了他死去的女友,阿月的眼睛。
但現在,他知道了,阿月還活著。
許輕宜這個替身,在他心里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想到這,顧汀州瞥開了視線,輕聲回了句:“不會了。”
許輕宜視線一沉,似乎沒料到顧汀州會這么灑脫。
頓時周身氣壓驟降,冷聲道。
“顧先生還真是大度,那你最好做到心口如一,不要耽誤姑奶奶我找男人。”
說完,就轉身出了門。
這一次,顧汀州沒有慌亂的追上去挽留。
而是起身,打開抽屜,拿出那個煙灰色絲絨盒。
一枚流光溢彩的鉆戒映入眼簾,是許月十九歲向他求婚的戒指。
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帶動了顧汀州的回憶。
他和許月相識于倫敦大學。
許月是校園的風云人物,全系第一的學生會主席。
而他是被家族以“出國深造“名義送來的叛逆少年。
她以近乎固執的方式介入他的生活,沒收他的游戲機塞進單詞卡,在他逃課去看搖滾演出時,給他整理筆記。
他故意說:“你這么想管我,是不是想當我女朋友?”
許月沒有一絲猶豫就點頭。
她說:“做你女朋友,監督你到畢業。”
之后,她把語法規則編成藍調情歌,幫助他學外語,她跑遍唐人街變著花樣給他做飯。
是個完美女友。
他們約好畢業就回國見家長。
可一次野營發生了山體滑坡,為了救他,她掉下了懸崖,再無音訊。
顧汀州閉了閉眼,壓下酸澀翻涌的情緒。
手機震了震,屏幕亮起時跳出條好友申請,是沈斯逸。
顧汀州遲疑了瞬,點了通過。
瞬間,就收到一段視頻。
許輕宜半露香肩靠在皮質座椅上,胸口正被紋身機反復穿刺墨水混著血珠滲出,漸漸暈出個“逸”字。
沈斯逸的聲音響起。
“許總,你沒必要這樣,我只是隨口說說,希望喜歡的人把我的名字紋心口上。”
許輕宜下頜線緊繃,小臉因為刺痛而發白,可看向沈斯逸的目光卻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