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喃喃自語,輕地像是嘆息:“我只有你了。”
空氣中短暫的沉默,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避了目光
蘇予笙長長的睫毛垂下,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回應。
都不是惡人,也沒有當壞人的天賦,就注定了沒有一刀兩斷的決心。
許久,沈言非扭過頭,像是思考許久后,心中作出了決斷,他烏黑的眸子里閃爍著從前未見過的執拗,聲音沉沉帶著沙啞:“阿笙,我不能沒有你。”
“哪怕你不要我,哪怕你和林奕維在一起了,我都不會放棄。”
她抬眸,眼中全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從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一向矜驕自傲的沈言非口中說出,指尖用力掐了自己手心,以為自己在做夢。
“沈言非,你到底在說什么啊?”她擰著眉,不敢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半霎,冷哼一聲:“不會放棄是嗎?不會放棄你又能做什么?我跟不跟誰在一起,又跟你有什么關系?”
一股腦說完,長城舒了一口氣,分開了就應該向前看,她不明白繼續糾纏下去還有什么意義,明明事情已經證明過了,沒有未來的。
男人眸色暗了暗,手指攥緊,疲憊的臉上浮現失落的神色,但他自我調節能力很快,很快神色一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有關系的。”
黑色眸子里卻有著不容置喙的決絕:“我怎么會容忍你跟別人在一起呢,除非我死了。”
“沈言非”,蘇予笙受不了,出聲打斷:“你才被車撞了,就又要說死不死這種不吉利的話嗎?”她站在他對面,似乎真被這句話氣到。
男人輕哂一下,表情擺出輕松的模樣:“我開玩笑的,我死不了。”
面上不顯,心里卻在遺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連像從前一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聊天都成了奢望。
像是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沉悶的話題,他看向她的身后,目光在美術館里瀏覽一圈:“收拾的很漂亮,今天的畫展一定會很成功。”
說完,把那幅從巴黎空運回來的畫交到她手上,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歉意:“對不起啊,明明今天是你生日,又把惹你生氣了。”
蘇予笙抬頭,杏仁般的眼睛浮現驚訝之色,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還記得。
他沒說話,修長蒼白的手指幫她捋了捋耳邊有些亂了發絲,最后彎了彎嘴角:“生日快樂,玩得開心。”
說完,沖她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蘇予笙愣在原地,耳邊還有他手指撫過的觸感,粗糲的指尖劃過細膩的皮膚,撩起一陣熱意。
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問他要不要留下來一起看看,畢竟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親自坐直升機遠渡重洋去取畫,也會像看畫被展覽出來的樣子吧?
可嘴唇動了動,她忽然意識到,他還是個藝人,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很現實又很無奈,就像從前在一起時的許多重要時刻,他都因為類似的原因不能陪在她身邊。
想到這,她忽然間就醒了,剛剛的那些猶豫一下子就被擊碎了,事實上就是這樣,哪怕他知錯了也改變了,但是現實中他們依舊隔著抹不掉的障礙。
如今的她,只想有用一份安穩的平靜的生活,想要重要場合的陪伴,想要人群中光明正大的牽手,這些都是沈言非給不了她的。
很快,一晃時間到了下午。
林奕維上了一早上的課,下課后匆匆趕來,和她一起做著最后的準備工作。
下午,展館準時開放,蘇予笙站在門口,有些忐忑會不會有人來。她甚至想過,最壞的結果就是一個都沒有,她自己一個人自high。
不過即便這樣也沒關系,辦畫展就是為了完成小時候的一個夢,至于結果怎么樣,有沒有人看,有沒有人喜歡,都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