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在耳邊呢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他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把她擁地很緊,眼角紅了一片,
半霎,
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到她的脖子上,
她身體跟著一顫,瞪大了眼睛,
幾乎不敢相信。
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摸,
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濃濃地鼻音里帶著低低的哀求:“阿笙,我求求你……”
蘇予笙愣在原地,
如遭雷擊,心跳地飛快,大腦一片空白。
她太了解沈言非,知道他是個純純的硬骨頭,
不管是曾經在學校外面的巷子里以一抵七跟校外那些找茬的混混纏斗,還是被經紀公司以封殺為要挾,他都驕傲且淡然,身形挺立如松柏,不曾彎過一次腰,不曾求過一次人。
說出“求求你”三個字,幾乎讓她產生幻覺,感覺像是在做夢。
更讓她震驚的是,他竟然哭了,這個平日里矜貴冷漠到哪怕出車禍被撞斷幾根肋骨眼睛都不眨的男人,竟然哭了。
要不是脖子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沈言非,不要這樣……”許久,她輕嘆一下。
如果一切皆是誤會,誤會解開各自離開就好了,沒必要為她流眼淚,沒必要求她,不需要弄得這么狼狽卑微。
“不要”,男人喝醉酒之后格外執拗,皺著眉,把她死死的嵌入懷中:“我不要跟你兩清,你也別想甩開我,要么我們重歸于好,要么我們糾纏一生!”
“總之,誰都別想放開誰!”
蘇予笙深深嘆了口氣,思緒忽然回到一年前的生日那天,那時他們還在一起,他推掉了當天所有的工作,特地陪她過生日,餐桌上蠟燭燭光跳躍,她悄悄望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他嘴角抿起清淺的笑意,正專注地回望著她。
于是她不再猶豫,一口吹滅了所有蠟燭,閉著眼睛虔誠許愿,希望他們能心意想通,永遠在一起。
想來覺得有好笑,無論她想得心意想通永遠在一起,還是他說得糾纏一生,似乎都是不分開的意思,殊途同歸。
換作一年前,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從前許過的愿,會以這種方式實現,曾經心心念念的東西,由他親口承諾給她,她卻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要。
一種別扭感浮上心頭,她抿了抿嘴角:“糾纏一生?”
“如果我跟別人在一起了呢,你還要繼續糾纏嗎?”
男人一怔,用力甩了甩腦袋想保持清醒,一雙眼睛卻先紅了,心里像是被人用鈍器狠狠敲擊,五臟六腑都在痛,什么時候開始她會云淡風輕地說和別人在一起,什么時候她開始悄悄計劃著沒有他的未來。
似是不愿意讓她看到自己的脆弱,他緊緊擁著她,一只手輕輕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回頭看,自己卻在背對著她的地方,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