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背進攻,這幾乎是體型較小一方的唯一勝算。
可這風險也不小,要是對方反應速度夠快,能在她滯空的那一刻躍起咬合,她必定成為它的口中亡魂。
但不拼一把,她的結局也是死,不是被耗死就是被磋磨死,她不認為對方一朝奈何不了她,還能天天奈何不了她。生活在同一個籠子里,伴著地盤的重合,她與它起沖突的原因一定會越來越多。
人類會投放多少食物?是死物還是活體?它會不會搶奪她的獵物?甚至,入夜后她是入睡還是在夢中被它咬死,都是顯而易見又無法和平解決的問題。
所以,在它對她起殺心的同時,她必須反殺,最好能將它殺死。不然它作為實驗室的寵兒,只要生命沒到受威脅,人類未必會打開籠子的大門營救她……
她要賭一把,就賭它不會狩獵、反應不及。
剎那,她順勢被它撞開,然后一骨碌爬起來朝巨石奔去。
追逐獵物是掠食者的本能,它興奮地吼叫一聲,以為穩操勝券便加速追了上來,不料前方的“獵物”蹬了一腳石頭翻起,仰身越過它的頭頂——
捕食的本能告訴它,它該跳起來咬她,這會兒得手的幾率大。
可腦子是這么想的,身體卻不是這么做的,長期不捕獵的掠食者沒有強大的協調能力,它因此錯過了殺死她的最佳時機,而她已經落在它的脊背上。
局勢一下子反轉,她的趾甲狠狠扎進它的肉里,死扒著穩住自己的身形。在它劇烈的掙扎中,她的雙爪大開大合,狂抓它身上的皮肉,連挖帶咬,一寸寸攻向脊椎!
但對手也不是吃素的,它立刻側身翻倒,巨大的撞擊力令她失去了平衡。
緊接著,它用長長的爪子把她勾了下來,大力摜在地上,后肢抬起,猛地踩下。
她被摔得七葷八素,硬撐著用尾巴滑動起來,蛇形一般將自己送出它的攻擊范圍。而后它的后肢大力踩空,揚起塵埃無數。她趁著灰塵彌漫、遮蔽視野的檔口飛快起身,吐出幾顆帶血的斷牙,再由下往上沖起,給對方來了一記剛猛的鎖喉。
“吼!”
它的爪子刺進她的肚皮,她不敢松口。
她抬爪割向它的動脈,它勾出了她的腸子。血與血混在一起,肉與肉糜成一團,她的咽喉被它的鮮血堵滿,她總算聽到了它歇斯底里的哀鳴。
很好,她沒有輸!
想吃她門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雙方的力道變得越來越微弱。恍惚中,她總算聽見了生態園大門開啟的聲音。
人類大呼小叫地沖進來,喊著“快叫急救隊”、“我就說不能關在一起”、“完了,兩只資產都死了”等等亂七八糟的話,然后有人在騷亂中眼疾手快地扎了她一針。
可這會兒,她已經沒有痛感了,只覺得渾身發冷。
死亡又一次徘徊在她身邊,可這一次她的心里沒有畏懼,有的只是不甘和憤怒:她那該死的同類死了沒有?
死透了最好,要是沒有就放開她,她要爬起來補一嘴再死,這樣她才死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