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頭野生棕熊有著豐富的狩獵經驗,不論攻擊還是防守都顯得游刃有余,是個強大的對手。
尤其是它人立而起時的高度足達3米,給了她極強的壓迫感,但它虧就虧在爪子不及她的長,一擊不得手,反被她劃傷。
皮開肉綻,血液四濺。棕熊撲了上來,雙爪扒住她,張嘴咬上她的脖頸。不料她的表皮十分堅韌,它的獠牙堪堪咬破了一個口子,就被她反嘴咬上了后頸。
一瞬間長毛亂飛,棕熊的臭味溢滿她的口舌和鼻尖。
她強勢地將它摜在地上,后肢抬起狠狠踩上它的頭顱——這一招還是跟另一只同類學的,她對自己挨過的打可謂是記憶猶新。
重擊棕熊的頭部,它頓時變得神智不清。趁它病要它命,她的爪子立刻刺入它的腹腔,二話不說給它來了個開膛。
肚皮劃開的那一刻,她當即把頭埋入其中,攪碎它的內臟,再咬碎了它的心臟。
“吼!”
棕熊發出了悲鳴,憑著最后一點力氣在阿薩思臉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可后者并不在乎這點小傷,她痛快地吃了起來,在它的尸體上暢飲。
末了,它終是成了另一只掠食者的食物。
送了三天熊肉,
近一年來,努布拉島正在逐步開放。
隨著客流量的增加、草食恐龍的增多,蘇珊幾乎騰不出時間前往舊區,被迫在新區的各個飼養點打轉。自然而然地,阿薩思便被流放在失落的國度,每天與她“互動”的聲音只剩下園區的廣播。
它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是為維持秩序而生,混合著喧囂的人聲一遍遍強調注意事項,反復得有些失真。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是圣何塞時間早上7點,園區的早餐部已經開放,祝您和您的家人用餐愉快。”
“園區的觀光列車即將啟動,請大家做好準備……馬上,我們將進入三角龍飼養區……”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是圣何塞時間中午12點,園區的午餐部已經開放,祝大家用餐愉快。如果您在離開食肉龍飼養區后倍感不適,請到中心便利店領取免費嘔吐袋。”
偶爾,廣播也會播放一些流行音樂,但更多的是氣象報告。
“颶風‘塞特’將于今晚18點登陸哥斯達黎加西海岸,努布拉島會受到波及。這不是演習,請工作人員提前做好疏散工作,緊急加固園區生態籠。”
當晚,風暴果然來了。
狂風呼嘯、暴雨傾盆,森林在閃電下鬼哭狼嚎,電網也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雷聲驟響,慘白的電弧劃破天空。水流順著闊葉沖下,淋漓在阿薩思銀灰色的表皮上,她先是仰頭看著不息的雨簾,再從隱蔽處起身,去籠子的邊緣尋找一種特殊的植物。
在她的觀察中,這種植物一沾水就會變黏,很容易搓出泡泡。
她記得發現它純屬偶然,那也是在一場暴雨后,它滴落的黏液在地上匯成了一個小小的水坑,而她在漫步時一腳踩了進去——
陰差陽錯的,水坑冒出的泡沫溶解了她后肢上的血漬,她由此明白了它的用途,并一直在雨夜用它清潔身體。
這次也是一樣。
她站在樹下淋著黏液,再伸長爪子、擺起尾巴打出泡沫,洗去身上結痂的血跡與干涸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