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噸巨物的重擊足以打出敵方的腦漿,要不是暴虐一號的腦殼夠硬,這會兒已經死透了。
但它沒死,甚至只是眩暈著退了幾步,又再次發動攻擊。
不過重擊對它并非沒有影響,它似乎處于腦震蕩的狀態,打斗時抓不準阿薩思的要害,一口咬偏,落在了她的頸部下方。
趁你病要你命,阿薩思顧不得它的龍刺,一口咬住它的后頸,提起、甩下,“轟”地把它摜翻在地。
碎石爆射,塵埃四起。阿薩思抬起后肢重重踩下,一擊干斷了暴虐一號的肋骨。當骨骼清晰的“咔嚓”聲傳來,它猛地揚起脖子、反嘴咬住她的后肢,奮力一扯!
伴著“轟隆”巨響,阿薩思失衡倒地,可她反應極快地甩起一尾,像袋鼠用前爪拍打對手那樣,狠狠地扇在對方頭上。
她一尾巴抽歪了它的頭,它磕上混凝土的棱角,眼瞼破了一道口。之后,她的長尾像蛇一樣曲線滑動,巨大的助推力一往上頂,她便整個撲在它的身上,又學著sharen虎的招式,“哐哐”幾爪對其左右開弓。
一爪扼住它的脖子,一爪抓起它的頭大力往鋼筋上撞去。幾下過后,暴虐一號便失去了一只眼睛。
阿薩思再次發動鎖喉,決心撕裂它頸部的所有血管,不料暴虐一號的后肢突然收起、蹬上了她的腹部。
巨力直擊,內臟震蕩,她“哇”地吐出大片酸水,后肢有一瞬抬不起來。沒辦法,那可是20噸巨獸的攻擊,能撐下來全靠她皮厚肉糙。
就這檔口,暴虐一號翻身而起,朝她脖頸咬來。不得不說,它的生命力頑強得可怕,即使遭受數次致命的攻擊,它依然能站起來、轉守為攻。
“轟隆!”
她與它撕咬著對方的咽喉,血淋淋地滾到了“滄龍湖”邊。廝打還在繼續,但阿薩思已經從它越來越粗重的呼吸中聽出了力不從心,也明白它氣數已盡。
可她仍沒有松懈,依舊死死地咬住它的脖子。根據狩獵經驗,直到獵物死透之前她都不能松嘴,因為依然存在被裝死的獵物反殺的可能。
為杜絕隱患,她要么咬斷它的頸項,要么等它力竭至死,但暴虐一號的頸骨是真硬、血條是真厚,她幾乎用上了“畢生所學”,打到這步田地——居然還沒搞死它!
它掙扎不休,幾次差點從她口下走脫。
阿薩思哪會給它機會,廝殺已到了最后關頭,今天不宰了它,她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是以,她承受著它的暴擊和撕扯,以及一切臨死前歇斯底里的行為,就為了親眼見證它的死亡。
她與它出生于同一個實驗室,出自同一組基因,成長在同一座島上。她們本該是同類,是伙伴,是開啟一個全新族群的有生力量。但現在,她們是死敵,是對頭,是不死不休、只能存一的獵手!
棕黃與猩紅的豎瞳相對,銀灰與灰白的皮膚相襯,她們就像鏡子映照的一體兩面,像共存于世的兩個人格,又像顛倒過來的表里世界。
她有難得的人性,它有全部的獸性……
正如連體嬰兒必有分開的一天,她們之間也有必須結束的宿命。如果二者之間只能活一個,那么贏家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不是作為它的食物出生的!
阿薩思牙口酸痛,卻再一次加大了咬合力。而這一次,她清晰地聽見了暴虐一號瀕死的哀嚎和頸骨碎裂的聲音。
它的血大量涌出,洶涌地沖入她的咽喉。她麻木地吞咽著,嘗不出什么滋味。
龍血同源,她們的血混在一起形成“溪流”,匯入一側的滄龍湖中。當血的味道在湖中暈染,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水下潛游過來,盯上了岸邊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