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目前長得極具壓迫感,光一個照面就能壓制獵物,它們害怕她再正常不過了。
殊不知,她的閱歷還是太淺,地心的奇葩生物很多,并不是每一種都會怕她,有些膽大包天的巨獸十分慕強,甚至會向她求偶。
她算是知道為什么地下生物都長得這么奇形怪狀了,它們壓根不管伴侶是不是同類啊!
比如眼前這頭體型巨大、通體赤紅的火鳥,它矜持地為她帶來獵物和果實,銜來古樹在山頂做窩,還跳起了優雅的舞蹈——
謝謝,恕她無法欣賞。
她一口龍焰把它噴出了領地,誰知火鳥就好這一口,堅持不懈地再來,帶來了更多的獵物和果實,二度跳起舞。
阿薩思的內心十分平靜,口齒清晰地吐出語言:“滾,再來就吃了你!”
沒想到,她開口說話比任何一次行動上的拒絕都有效,這頭火鳥足足愣了許久,一下子發出尖銳的嘶鳴,明顯是被嚇到了。
它連獵物和果實也不帶,山頂的巢穴也不要了,徑自撲翅飛走,快如閃電,似乎身心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阿薩思翻了個白眼,吃掉了火鳥帶來的食物,安心地睡到天明。
翌日,她活見鬼地看到洞口堆了更大的獵物和更多的果實,而那只眼熟的火鳥飛在半空,沖她發出一陣低低的頻率。
阿薩思:……
看看獵物,看看火鳥。阿薩思權衡利弊了一會兒,決定暫時留下這只鳥。
畢竟,她學了精靈語和龍語,也不差一門“鳥語”。她需要弄懂巨獸之間的溝通頻率是什么,這樣,她就能弄清楚為什么那個大塊頭不讓她前往地上的世界了。
阿薩思沒有再為難火鳥,反而允許它在山頂筑巢停留。
它們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共生生物的關系,她開始學習怎么變換聲音的頻率發出巨獸的語言,而火鳥慢慢理解了一些短語和詞匯。
不過,阿薩思的日常多了點惡趣味。
曾經她干架,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如今她干架,能先說話就先說話。
別說,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被這一招嚇到的巨獸真不少,大半在吃驚時就淪為了她爪下的亡魂。而火鳥從一開始的震驚已變得適應良好,要不是不會說話,它或許也想嘗試更輕松一點的狩獵方式。
日復一日,阿薩思總算學會了一點巨獸的語言。
而只有“會”了她才發現,與其說這是一種“語言”,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基于意念或心靈的感應。每一頭巨獸天然會使用這種發送頻率的能力,就她不會。
它們會直截了當地傳遞情感、痛苦、可以或不可以,而不是像人類一樣需要通過語言去表達。它們的心靈與意志是對外敞開的,沒那么復雜,不像她,她對外是封閉的,“通感”沒有發揮到最大,所以她一直學不會巨獸的語言。
在她看來,巨獸不會說話;可在巨獸眼里,她才是真正的“啞巴”。
假如心聲能靠意念傳遞,何必花時間學不同的語言呢?直接溝通就行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悟了這一點,阿薩思立刻虛心求教,發出斷斷續續的巨獸頻率:“心靈,怎么,敞開?”
火鳥拍拍翅膀,傳遞出“集中”和“專注”的概念,它應該說了不少,可她只聽懂了這倆。
阿薩思嘗試了許久,無果。
半晌,擁有鋼鐵意志的神龍發出了木然的聲音:“要不,還是你學會人類的語言吧?”
火鳥憤怒地撲翅,發出尖銳爆鳴聲。由于發音不暢,它連續說了三個:“喵!喵!喵!”
阿薩思懂,它是在說“no、no、no”。
算了,不勉強它了,它在學語言上也沒什么天賦。也不知人類聽到一只鳥發出貓叫聲是個什么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