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走上前來,后頭的兩只沖她齜牙,前頭的一只徘徊在她燒過頭顱的地方,低頭瘋狂舔舐殘留的粘液,仿佛吃到了不可多得的美味。
她記得那是腦髓,是她用龍焰焚燒時滴落在地上的液體……它為什么吃這個,一路上不都是尸體么?
忽然,前方的兩只杜賓沖向了她,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一只躍起攻擊脖頸,一只低頭咬上腳踝,做出生前打配合戰(zhàn)的本能。
阿薩思提起鐮刀,長柄一落貫穿一只杜賓的頭顱,刃面下壓,切開了另一只的身體。不過,她沒有動它的腦袋,僅是進行腰斬。
出乎意料的是,只剩半截的杜賓表現(xiàn)出了與“人”一致的特性,下半截身體一動不動,而與頭顱連接的部分,還在伸著爪子朝她爬進。
阿薩思:……
不打頭就一定殺不死嗎?人類的實驗室到底造出了什么,怎么能把活物變成不死不活的東西?
人如此,狗如此,還有什么也如此?
被咬死的記者“復(fù)活”了,成為了他們的一員。死去的杜賓也“復(fù)活”了,它們會咬人類、同類或別的動物,而地上跑的無法幸免,那么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呢?
阿薩思的直覺拉響了警鈴,她意識到這場變故并不簡單。這絕不是單單一個浣熊市的混亂,而是象征著全球的淪陷……
假如萬物生靈都逃不過,那么生態(tài)會變成什么樣?
眼下,災(zāi)難的“起始鍵”掌握在她的手里。
殺光!
她拍扁了杜賓的頭顱,掃向只顧著吃的最后一只。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后才多長時間,這只舔食了腦髓的杜賓竟然發(fā)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它血肉脫落的軀體居然長出了新的紅肉,催生出黑色皮毛,磨損的爪子抽長了一截,好似變回了正常的樣子,結(jié)果——它的頭突然裂開,變成了四瓣。每一瓣都長出了尖利的牙齒,就連通往喉管的舌頭上也布滿了鋒利倒刺。
明明不用眼睛,它卻精準鎖定了她。
阿薩思:……
她長這么大什么場面沒見過,好吧,這場面是真沒見過……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了,能再度惡心到她,人類的手筆真是絕了。
所以——
這些不死不活的玩意兒,是跟她一樣攝入新的基因就會進化?不同的是,她有腦子,它們沒有?
不,不一定,進化的終途必然是“殊途同歸”,攝入的基因多了,它們總會進化得完整。然而,她不打算給它們成長的機會。
靠“攝入”進化的物種有她一個就夠了,它們一旦長成就會把她列入食譜,是天生站在她對立面的“生物”。
好家伙,這里的人類造出了不得了的新物種!她不打算動用魔法了,特殊的能量不能送進敵方的肚子。
刀光一閃,裂成四瓣的杜賓很快裂成了四十瓣。
阿薩思踩過它的血肉,挨家挨戶地殺過去,卻在清理到地下室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幸存的女孩,她的肩膀鮮血淋漓,且拒絕跟她走。
“不,我已經(jīng)沒救了。”才十五六的她淚流滿面,“我看到了,被它們咬過的人都變成了它們,我也不會例外。”
阿薩思:“被咬就會變得一樣?”
“是!”她顫抖著點頭,“它就像狂犬病毒,會通過唾液傳播。我不知道它從哪里來,只知道每個人都瘋了,我的媽媽,我的妹妹……”
阿薩思感受到了她深沉的恐懼。
伴著心跳的轟鳴,她的血液流速加快,眼窩愈發(fā)深陷,臉色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