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詫異,諸多念頭的閃過僅是電光石火。
阿薩思清楚自己是誰,目標是什么,正在做什么,她的眼光當即從試衣鏡上收了回來,盯死掌下的獵物,而后她的拳頭狠狠砸下,一拳捶在怪談的臉上。
她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做好讓怪談和它編織的磁場盡數灰飛煙滅的準備。
誰知一拳下去手感不對,怪談的頭沒被打扁,她的手骨倒是疼了起來。她居然會覺得怪談的皮膚冰冷、頭骨堅硬?居然會覺得它反抗的力量不小,得加吧勁?
什么鬼,她有這么弱嗎?
還是說在這個怪談的磁場中,她不僅會變成人,連身體素質也會變得與人類一致?這么一來,她的爪牙魔法,她的銅頭鐵臂,她的威武龍身,都不能用了?
靈魂的法則是平等……
腦海中忽然闖入了一句話。
阿薩思靜心定神,全然不管骨頭傳來的痛感,再度揚起手,拳頭如狂風驟雨般砸在怪談身上。
可笑!區區皮囊,還能攔住她開火?只是換了個殼子而已,真龍不發威當她是泥鰍啊!
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死危機嗎?
真正的絕境是她破殼還沒幾天,就必須殺死進入生態箱的“巨蛇”!當時的她比一只雞仔大不了多少,不照樣活下來了嗎?
因此,哪怕她被怪談拖進它的磁場,被它用特殊方式變成了一個人,她也不帶怕的。
她跟它體型一致、體重相似、高度持平,它只是屏蔽了她的軀體,卻沒能封鎖她的戰斗經驗和記憶。玉米地的訓練可不是無用功,用人形干架她也在行。
當怪談的手扼住她的脖子,阿薩思反手擒住它的手腕,背過身去,以肩胛為著力點,發狠地將它的手骨拗斷。
伴著“咔嚓”骨裂聲,折斷的手臂軟軟掛下,卻在一瞬間化作一束泛著血腥味的黑發纏住了阿薩思的脖頸。后者一手卡入脖子與黑發之間,另一手反捉住怪談的耳朵。
將它往前扯的同時,她的后腦大力往后撞去,又是“咚”的一聲,頸部黑發松懈,阿薩思三下五除二將之扯落,一步滑出掠過一張椅子,兩手抄起,大喝一聲砸向怪談的頭顱。
怪談的長發擋住了椅子,阿薩思當即撥轉椅子腳,將它的頭發迅速扭了起來,并飛快繞到它身后,將椅子卡進櫥柜之中。
長發被制住,怪談一時沒能扯動,可它的長發如蛇,竟是緩慢蠕動著解了下來,盯著阿薩思的雙眼落下血淚,完全是恨毒了她。
可那又如何,阿薩思抄起廚房中的菜刀,打算干掉這怪談。誰知這棟詭異民宅中的怪談不止一個,只見墻角邊的黑影一閃,一只黑貓驟現,撲向她的眼睛。
她險險避開,貓爪卻在她的臉頰上留下長痕,而后貓腹被她手中的刀子捅穿!
腥臭的黑血淌下,黑貓的怨魂發出凄厲的慘叫。阿薩思沒有猶豫,當即拔出另一把菜刀殺向怪談,不料腿上一重,就見一個年紀不大的男童怨靈抱住了她的腿,它張開黑漆漆的嘴,一口咬在她的腿上。
反手把刀捅進怨靈的頭顱,阿薩思把它撕下來,拔刀沖向怪談。
而她捅傷怨靈的做法當場激怒了怪談,它的黑發猛地朝四周迸射,粉碎了櫥柜,劈里啪啦地轟在天花板上,又掀起一股恐怖的怪力將她掀了出去。
“轟”一聲響,她的后背撞破墻壁而出,跌入庭院的腐爛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