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昏迷”的阿薩思忽然醒了。
她失去的邏輯思維和語言能力全部就位,強大的適應力讓她搞明白這是夢,似乎是……母盒編織的夢?
這不跟龍病一樣嗎?欺騙她成為黃金巨龍,她可不稀罕。
阿薩思:“我完整得很,也不缺什么。”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摸上母盒的臉,入手是金屬質感的冰冷,“我就是我,找回什么自己。”
“是嗎?”
夢境空間突然破碎,分裂的碎片又融合成無數面鏡子,將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母盒帶著蠱惑的聲音響起:“你不是你,你只是一個迷失的靈魂。”
什么?
鏡中的畫面突然闖入她的眼,阿薩思看到,不知從何時起,她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那個東亞女孩的模樣,只是她與“她”呈現的氣質完全不同。
“她”是沒有野性的,是一只溫順的羊。充其量是能爬坡吃鹽,比較難抓,所以是只“巖羊”?
可她是純純的掠食者……
“我從未迷失過。”阿薩思的手滑落到母盒的人形頸部,二話不說直接擰斷,“不論皮囊是什么,本質都不會變。”
如法炮制,她干掉了另一個母盒。
她討厭自己的意識里出現別的東西,更討厭它們隨意評價她。
四周的鏡子猛地碎裂,她看到鏡中的“自己”也跟著四分五裂。
不認識的女孩身影淡去,遠得就像一場夢,而碎片的映照中只剩下龐大可怖的龍形——只有她而已。
她滿意地張開翅膀,暢游在母盒的記憶中,又接觸到了“反生命方程式”的部分。可是,之前離譜的一幕終是在她心里留下了種子。
到底是誰啊?
她見過她嗎?
她從未見過哪個青少年能一坐一整天無情刷卷子的,還堅持那么多年,風雨無阻、日以繼夜……
東亞的女孩都這么卷嗎?
當母盒與反生命方程式融合,夢境就變得尤為冗長復雜。
阿薩思在歷史的長河中遨游,從新世界的生看到舊紀元的死,從神明的隕落看到人猿的誕生。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化身宇宙,看待一個星系的生死就像看待一朵花的開落,無悲無喜,只道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