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土著生活在自然中也該明白適者生存的道理。生生死死都是食物鏈的一環,他們會死在巨蟒口中,一如巨蟒會死在她的嘴里。
翌日,阿薩思在晨曦中離開了部落,單方面結束了這段“互利關系”。
為尋到熱河的邊界,她一步步邁入長河、沉入水底,收斂起后肢和爪子,擺動起厚實的長尾,如同入水的巨蜥般暢快游動,速度極快地逆水而行。
不知是吃了滄龍起的作用,還是體內的部分基因被徹底激活,隨著下水次數的增加、活動量的變大,阿薩思的水性已經和滄龍有得一拼。
水下的靈活性、咬合力、敏捷度……她似乎變成了第二頭滄龍,把水下掠食者的恐怖統治帶進了亞馬遜。
河水浸透了她的皮膚,瞬間,她的雙眼覆上一層透明的角膜,讓她能像魚一樣在水下視物。
無論光線折射,不論明暗變化,她都能看清每一根水草每一條魚,以及伏在水底休息的巨物,比如鱷魚或蟒。
只是,十幾米的巨蟒吃多了,她對六七米的“小蛇”提不起興趣。她從它們頭頂一晃而過,獨留這些小蛇驚慌仰頭,再飛速地離開這塊地方。
走水道確實快,她只用了半天就“走”完了一天的路程。但水道中的巨蟒也實在多,她捕食了一條又來一條,她宰完兩條又來兩條。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沖她來?難道她聞上去像蛇嗎?
不對,它們不是沖她來,而是……
阿薩思注意到,接近熱河一帶的水域中,大部分動物都被巨蟒吃空了。
它們沒有食物來源,又不愿在繁殖期離開蛇球、散去四處覓食,自然而然地,它們將覓食對象換成了同類,這樣不僅減少了競爭對手,還填飽了肚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巨蟒吃巨蟒,也是大的挑小的下手,小的挑殘骸下手。就像現在,她將吃剩的蛇尸扔進河道,它立馬被另一條拖了下去。
之后,她將另兩條慘死的巨蟒掛上了樹,再做好偽裝,調節體溫隱沒于林間,避開巨蟒熱成像的搜索,等著“大魚”一條條上鉤。
沒多久,水里的巨蟒爬上岸,朝一個方向游去。而林間掛下一條黑蟒吞食了樹上的食物,歇了半天后也向同一個方向游去。
阿薩思明白,那里應該就是蛇球的位置了。
只是,她為何聞不到濃重的蛇腥味?是被什么遮掩了嗎?
她謹慎地跟了上去,淌過沼澤、邁過水池、跨過窟窿,沿途踩過數個蛇窩,咬斷幾條不識相的巨蟒,而后進入了一片“谷底”,這在之前應該是個湖泊。
對,她確定這里是一個湖泊!它有水流經,聚水成湖,處于熱河與冷流之間,匯出溫度較高的“溫水”,孕育著獨有的生態。
湖泊不深,但養活了大量物種。可現在,它不復之前的面貌,變得泥濘不堪、渾濁無比,里頭翻滾著二十幾條粗壯的巨蟒,它們盤纏一處凝成一個巨大的蛇球,緊緊糾纏著最中心的一條蟒,把它遮得分毫不見。
而在它們翻騰扭動之間,阿薩思聞到了一陣奇異的花香。它像是多種草藥混合的產物,醇厚獨特,一下子遮掩了巨蟒的腥臭。
她定睛看去,就見泥潭里有不少沾滿泥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