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火!”
活人與巨狼的廝殺一觸即發,偏偏決定大局走向的阿薩思還在趕來的路上。
無法,誰讓原始森林這么大,她橫跨半個“比利時”容易么?
陸地動物想要追蹤天空單位,難。
由于巨狼會飛,她一路追尋動物尸骸前進,每每在山崖處失去線索。所幸血味仍在,她切換路徑跟上,勉強沒有偏離大方向。
只是,她這一次找到的尸骸屬于人類,而不是動物。
細看去,死者還都是“熟人”,正是與她單方面有過“一面之緣”的雇傭兵。
冷杉樹掛著一段腸,灌木叢落了一只胃,地上隨處可見散碎的人骨和器官,而高大的松木上卡著一個人頭,他的面部表情定格在憤怒與恐懼上,是慘死的雇傭兵·伯克。
他應該是最后死去的一個,尸體更碎,受折磨的時間也更長。不像其他人,尸體斷得很干脆,基本是一口沒,比如死不瞑目的拉塞爾……
巨狼并不珍惜食物,它沒把他們吃干凈。并且,她在山下發現了墜毀的直升機,里頭的駕駛員尸體還是完整的。
看來,巨狼在吃飽之余還享受殺戮的快感,只要碰上能殺死的獵物,它的獵殺就不留余地。
這樣的生物放在森林中,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造成生態的失衡;可一旦把它丟進人口稠密區,它就成了大自然的一把刀,通過最嚴酷的方式維系人與自然的平衡。
而她的存在,主要是為了在恰當的時機折斷這把刀。
是這樣嗎?
她,它們,包括普通人,都是部分人與大自然博弈的手段。
身在局中,落子無悔。
四小時后,阿薩思來到了森林邊緣。
她跨越公路筆直往前,一同跨過的還有她與人類的生活界限。循著巨狼的足跡、尸體的腥氣和baozha的焦糊味,她來到了一座淪陷的小鎮,就像再度進入了一個廢棄的服務區。
蕭條、混亂、血跡斑駁,到處是彈孔、尸體和巨狼射出的飛刺。
一輛黃色的巴士像罐頭一樣被開了頂,里頭躺了十七八具殘骸,遺留著巨大的爪印。車體上“歡迎來到卡斯珀山”的字體被血染紅,底盤下方還卡著一輛赤紅的跑車。
阿薩思繞著巴士轉了幾圈,沿公路朝前遠眺,就見大批車輛橫七豎八地撞在一起,路上是散落的行李和人類的血腳印。收回視線,她在鎮上搜起活口,卻發現此地已經沒有活人,只剩酒吧未毀的電視還有響動。
阿薩思貼近人類的建筑,豎瞳透過窗戶向內看去,就見一個粉藍色的房間里放著玩具與合照,和半柜子的水杯(獎杯)。合照上是一男一女擁抱著一個女孩,單人照屬于手握金色水杯的女孩……他們笑得很開懷,只是不知還在不在。
她對人類的生活終究帶著點好奇,干脆一屋一屋地看了過去,做個大致的了解。
她發現,人類不僅是群居動物,還是以家庭為單位的共居動物,更有一部分是獨居動物,他們的生活方式和社會性十分復雜,連“巢穴”組成的重合度都低得可怕。
可他們無疑活得比她滋潤,小鎮不大,她卻找到了好幾處存放食物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有。甚至,人類還有專門存放書籍的房子,她對此很感興趣,奈何書本之于她實在太小,比如這本《悲慘世界》,她的爪子壓根翻不開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