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入目是一雙金屬灰的爪子,鋒利又可怖。
她看得煩躁,下意識地攥緊拳頭,不料爪子立刻勾起,在硬土上十分輕易地留下了抓痕。
有點深……
她不敢再動。
這時,外界突然傳來了一陣慘叫,凄厲到哀鳴。
聞聲,她的豎瞳飛速轉動,視線穿透林葉的縫隙,精準地鎖定了發聲的方位。接著,她放輕呼吸,緊繃肌肉縮進陰暗處,后肢微微墊起,進入了隨時狂奔的狀態。
而原本趴在一堆方塊盒子前的白大褂們,足足比她遲鈍了“吃兩塊肉”的時間才反應過來。他們幾乎是“慢吞吞”地起身,“緩慢”地跑動,一批向她靠近,一批趕赴外界。
“出了什么事?”
“二代的1號資產咬傷了飼養員。”
“它嘗到了人血的味道?這可是恐龍……我的上帝!”
“恐龍?好吧,但愿它真是恐龍。”一名栗發女子臉色發白,說著意味不明的話,“我第一次見到出生三周就能咬破護具的恐龍,同階段的食肉龍都做不到!該死的,我們用了全封閉的護具,它怎么會聞到人肉味!”
一陣兵荒馬亂。
但混亂并未持續太久,實驗室很快恢復了平靜。
至少表面上是。
她逐漸松弛下來,緩步邁入雨幕,讓雨水沖刷軀體。在水滴的拍打中,繃實的骨骼肌肉終于放松。
享受完淋浴,她甩去水漬,再度沒入闊葉叢。只是她沒想到“覆巢之下無完卵”,有些火就算她不撩也會燒到她身上。
投食的時間到了,可生肉沒有出現,出現的是一群白大褂。
他們簇擁著一名黑發黑眸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領地”外,嘰里呱啦地說著話。
她仍然聽不懂,但她努力去理解、去領悟,特別想通過他們的肢體和表情獲取一些信息。
直覺告訴她,弄懂這些東西很重要。尤其是黑發黑眸的那人……不知為何,這種簡單的配色很吸引她的眼球,光是看著就覺得親切。
她記得他,他不常出現,但他們都聽他的。似乎在這片地方,他是“最厲害的”。
而她不知是求生欲作祟,還是生物的天性會關注領地附近“最強”的對手,她總是不自覺地評估對方的威脅性。盯久了,她不僅記住了他的樣貌,還記住了他衣服上的小牌,連同那行字的形狀——henry
wu。
隔著一層玻璃罩,他們的發聲又快又模糊。
可她的聽力極佳,愣是從他們的交流中攫取到了幾個高頻詞,一一對照,不動聲色地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