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處在換季之間,雨是說下就下。它沖掉了泥地、樹葉上的痕跡,也洗去了精靈身上沾染的氣息。
萊戈拉斯扯了扯領口,只想把shi衣服換下。卻見阿薩思變了臉色,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離譜的事,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阿薩思,你怎么了?”
“帶我去現場,你找到綠色血液的地方,現在。”阿薩思凝重道,“我這次在南極碰到了一類外星人,他們的血液就是這個顏色。如果你在森林中遇到的是他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她親眼看著鐵血的飛船離開,走都走了,不至于又來地球吧?
可他們一旦沒了“又來”的動機,那么促使他們再臨地球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凱爾特體內的異形失控了,他們被迫來此。
不,應該不至于,鐵血看上去比人類靠譜。不對,她或許就不該相信人型生物!
萊戈拉斯打開了空間通道,又貼心地帶了把傘。
他知道此舉比較多余,阿薩思或許更喜歡淋雨,但她喜歡是一回事,他做不做是另一回事。至少在她需要傘的時候,傘就在她的手邊,這就足夠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通道,一出來就沐浴雨水,閃電照得山間一片雪亮。
光影明滅,樹枝交錯,夜間的森林比白日危險數倍。可錯綜復雜的環境并不影響二者視物,他們都有暴雨之夜的作戰經驗,行進速度稱得上奇快無比。
然而,豐沛的水汽和泥土的腥味終是干擾了阿薩思的嗅覺,平時花十幾秒能解決的事硬是拖了十分鐘。
再加上鐵血擁有豐富的叢林生活經驗,就算受傷也能抹去行動的軌跡——好了,阿薩思整整耗了半小時,才在一頭成年棕熊的山洞里找到唯一幸存的鐵血·刀疤。
不怪萊戈拉斯沒找到人,她差點也找不到,誰能想到刀疤會把熊皮剝下來裹在自己身上,用熊血沖淡了他的血味。
而現在,他因失血過多暈死在熊皮下,若是沒有熊皮給他保暖,估計他早就涼透了。
阿薩思的母語是無語:“該死的!”
看到“去而復返”的刀疤,阿薩思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真要命,早知道鐵血也不靠譜,她就該強行剖了凱爾特,把那只異形拖出來泡酒,但眼下說什么都晚了。
阿薩思扯開刀疤身上的熊皮,就見他的xiong口被利器穿透,傷口十分猙獰恐怖。而這“利器”刺穿的形狀像極了異形的尾椎,看來他在戰斗時沒注意身后。
阿薩思:“送醫院是不可能的,輸血也是不可能的,麻醉和縫合還能上,但看他的心跳和血壓已經撐不住了。”
刀疤快死了,可他還不能死。阿薩思沒有猶豫,一抬手,母盒就落入她的掌心。
萊戈拉斯:“你認識他?”
按精靈和人類的審美來看,鐵血摘下面具后的臉十分丑陋,有著蛙類的皮膚和開闊的腦門,嘴露利齒,外擴的口器上還長著四顆獠牙,幾乎與魔鬼無異。
他真懷疑這個半死不活的家伙就是傳訊中的魔鬼,可是,他并未在他身上感知到邪惡的氣息。
“認識,南極的外星人就是他們。”阿薩思回道。
她給了母盒一巴掌讓它起來干活,“最壞的情況發生了,萊戈拉斯,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母盒,治好他。”
沒隔多久又被薅起來干活,母盒老大不愿意。
可當它感知到阿薩思心底的戾氣,終是乖覺了不少,與其讓自己承受巨龍的巴掌,還不如治好快歇菜的倒霉蛋,讓他承受龍的怒火。
母盒沒吝嗇能量,懸浮于刀疤xiong口的上方,開始為其治療。
柔和的光芒溢出,令斷裂的神經接續,破碎的血管織起,稀爛的血肉重新長出……母盒激活了他的“生”,讓他短暫地擁有了超速再生的能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