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最好,要是沒有就放開她,她要爬起來補一嘴再死,這樣她才死得安心!
無論如何,她都記住了它的氣味!它給她開膛,挖出了她的內臟,差點弄死了她!不過,想必它也記住了她,那一記鎖喉幾乎要了它的命,估計它在往后的無數個深夜都睡不安穩了。
這樣就好,強者不屑于族群,野獸永不被馴服,就讓她們記住彼此,不死不休。
努布拉島的食物鏈頂端只能留下一只帝王暴龍。
憑著一絲運氣,她頑強地活了下來。
外露的內臟被塞回腹腔,劃開的肚皮被魚線縫上,一共繞了三十針,疤痕宛如蚯蚓,猙獰恐怖至極。好在她的愈合力不錯,也不影響胃口,飽食了幾天就拆了線,又被放進實驗室的生態箱里養著。
不出意外的,另一只也活了下來。
奇的是它居然傷得比她重,據說頸部的大動脈被她咬開了,無論是縫合還是后期修復都很費事。但它的體質好得沒話說,在輸了迅猛龍的血后便又生龍活虎了起來,比她更早一步回歸生態園。如今,它正滿園子亂轉、四處找她,似乎想吃她的心依舊沒變。
聽了它的動向,她從鼻孔里噴出一口氣,很是不爽。
她想,她怎么就沒努努力咬死它?現在好了,有一個把她當作食物的掠食者在不斷成長,它遲早會再找上她。
投食的管道動了,似乎是為了方便重傷剛愈的她吃飯,人類送來了一只沒什么攻擊力的羊。她一口咬斷羊脖子,挑著好肉吃起來,并決定養好自己,來日再報開膛之仇。
與此同時,人類也對她的去留做出了決斷。
他們一致認為“暴虐霸王龍”沒有同伴愛,也沒有社交需求和群居意向。它們就像獨行的虎豹,腦子里沒有“合作狩獵”的概念,一旦相遇就只剩下食欲,同籠飼養不現實,還是分開養育最好。
“可現在只有一個合適的生態園,而它還在不斷長大。難道要把它送去跟迅猛龍擠在一個籠子里?上帝,這又是一場廝殺!”
“沒有生態園就再造一個,選址必須距離
舊區的籠子由電網織成,明亮寬敞,大且自由。
這里有野蠻生長了十年的草木,有凹陷洼地匯成的水池,有辛勤筑巢的林鳥,還有未經處理、融入泥土的牛羊頭骨。
屬于上一代“原住民”的氣味早就散了,但它們曾在籠子里生活過的痕跡依然被保存了下來。
比如那四個銹跡斑斑的籠箱,一截斷在電網邊的趾甲,滲透進巖縫內的、連雨水也沖刷不掉的血漬,以及一枚掉落在石堆中的金色環狀物。
那是一枚戒指。
她在一些研究員手上看到過同樣的環,知道這是人類偏愛的裝飾物。
出于好奇,她用利爪的尖端小心勾起了它,再舉到眼前細看,發現上面刻了一行小字“aileen”,是個人名。
她不知道它從何而來,或許是十年前的飼養員遺落的,或許是哪個倒霉蛋被拖進了籠里吃剩的,又或許是被流水沖入園中、輾轉到她面前的失物。
她勾著戒指沿溪流涉水而去,朝源頭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