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畏懼跟它斗個你死我活,或者說,無論是她殺了它還是雙方同歸于盡,都是對她、它以及人類最好的結局。
把戰局控制在舊區,把傷亡降低到極限,只有這樣才不會波及到蘇珊。
她知道她在名為“醫院”的地方療養,也知道她腿腳出了問題、行走困難。所以,假如努布拉島出了大事,年邁的蘇珊肯定逃不了也跑不快。她只能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等死,熬不到出島的那天。
蘇珊……你要活下去啊。
她如是想。
動物沒有“養老”的概念,獅王老了會被逐出族群,葬于鬣狗之口;大象老了會與同伴道別,默默地死在象冢;鯨魚老了會離開族群,孤獨地沉入海底——萬物生于自然,老而回歸天地。它們不認為死亡是死亡,而是對土地的感恩與回饋。
可阿薩思不這么想,哪怕蘇珊老去,身上有了腐朽的味道,她都不認為她到了一個“該死”的年紀。
她要她活著離開,回到她向往的故土,而不是陪她在山野終老,回饋給困了她一輩子的海島。
是的,她討厭人類,但她也會為了一個人而守住一座島,不為別的,單為她值得。
她將駐足于此,歸然不動。她會將所有危險扼殺,在蘇珊平安出島之前。
草食區傳來了恐龍的哀嚎,風卷著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意識到同類在大開殺戒。
雖然她遵循弱肉強食的法則,也不在乎草食動物的生死,可在自然界,“殺戮”也是需要度的。
就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它們可以為了自身的生存獵食,但不能為了尋開心而大肆虐殺。
仗著實力獵殺超出胃袋容量的大量食物,這不是物競天擇,而是純屬浪費。她連一塊凍肉都要吃干抹盡,面對同類如此“不人道”的行徑,她著實有點無法忍了。
然而,在她決定破網而出之前,舊區率先闖入了兩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大一小兩名少年,大的接近成年,小的十二三歲。
也不知遭遇了什么,他們渾身shi透、衣衫泥濘,正慌不擇路地往舊區深處跑,已近電網邊緣。
“扎克,扎克!”小的那個大喊,“我、我跑不動了!它追來了嗎?追來了嗎?”
“撐住格雷!”作為哥哥的扎克四下一看,“這里有電網和監視器,肯定有人……嘿!嘿,有人嗎?我們需要幫助!”
格雷趕緊捂住親哥的嘴:“求你了別喊,它會聽見的,相信我它能聽見!恐龍的聽力比貓頭鷹還強,能夠通過聲音探測遠處的獵物。”
扎克不得不閉了嘴,又不甘地吐槽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這樣襯得我這個哥哥像個傻瓜。”接著又笑道,“好吧,不愧是我的弟弟,你真厲害格雷!”
格雷笑了起來,心情放松不少。可身后的大危機沒解除,他又心驚膽戰了起來。
不是說草食區很安全嗎?為什么會有食肉龍出現?
不是說旋轉球很堅硬嗎?怎么在那頭灰白色的恐龍爪下撐不過一分鐘?
他們僥幸逃脫,奔命求救,如今追兵在后地形不熟,幾乎走進了死胡同。手機丟了,他們聯系不上克萊爾阿姨,早知道侏羅紀公園這么危險,他們是死也不會上島的。
可現在后悔也沒用,他們已在麻煩之中。
兩個少年圍著電網轉,時不時對著監控呼救。可惜監控無法傳聲,兩兄弟也沒有員工專屬的對講機,即使有人瞧見了也沒辦法告訴他們呆在原地別動,他們馬上派出直升機去救他們。
“扎克,這里面關著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