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死,尤其不想死在蛇的胃里,再被拉出去當(dāng)血蘭花的肥料,這也太憋屈了!
她要活!
龍刺頂開食管中的粘液,全力勾住綠蟒的軟肉,把她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也將綠蟒整得異常難受。
下半截身軀被壓在山谷,上半截身軀卡著“食物”,綠蟒疼到滿地打滾,巨大的身體翻來覆去,滾圓的蛇軀二度擠壓“食物”,不料適得其反,反而讓阿薩思的爪牙進一步嵌入它的肉里。
綠蟒昂起頭,對著天空嘶嘶咆哮,似乎痛到了極點。殊不知,屬于阿薩思的主場才剛剛開始。
沒有被活吞的經(jīng)歷,她是真不知道架還能這么打。
只能說綠蟒也是蟒,有蟒的通病,總以為吞下就是贏,卻忘了獵物的危險性。前有森蚺吞食鱷魚被刺破肚皮,后有綠蟒活吞恐龍被內(nèi)部爆破,實慘,但也死得其所!
阿薩思將爪子刺進蟒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亂挖。她能感受到綠蟒抬起身軀、撞擊大地,力道一記比一記大,可她偏偏被厚實的蛇肉包裹著,半點沒傷到。
得,隨它砸!
阿薩思拼命挖著綠蟒的血肉,為自己掘出最后的生路。而綠蟒弓起身體嘔吐,只想將“異物”從體內(nèi)排出。
然而請神容易送神難,阿薩思艱難地橫過身體,讓綠蟒“如鯁在喉”。無論它怎么輾轉(zhuǎn)騰挪、折騰不休,她都硬挖到底,而就在她一口氣快續(xù)不上的時候,她的爪子終于在肉壁上破開了一個洞。
新鮮的空氣涌入,阿薩思猛吸一口。
但她沒急著出來,而是窩在“優(yōu)勢場”肆意妄為,大有等綠蟒死透再破腹而出的架勢。
別說,綠蟒拿她是真沒辦法,誰讓她在它的食道里呢?即使它后悔吞了她,也為時已晚了。
阿薩思瘋狂地挖掘它的血肉,大肆破壞它的內(nèi)臟,甚至摸到了它的肋骨還找準(zhǔn)了脊柱的位置!以她對蛇的了解,如今這綠蟒已經(jīng)算不上是對手,而是任她宰割的羔羊,它處處是弱點,盡數(shù)暴露在她眼前,她毫不猶豫地決定——
掰折它的肋骨,咬斷它的脊柱,破壞它的心臟,吃掉它的蛇膽!
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于是在之后漫長的兩個小時里,活了幾百年之久的綠蟒硬生生在極致的折磨中咽了氣。
它腹腔大開,心臟破裂,內(nèi)臟全被搗碎,人類未消化的尸骨隨胃液一塊流淌而出,而被它吞下的恐龍破開它的脊背出來,渾身浴血,嘴里還叼著一截蛇骨。
阿薩思咀嚼著蛇骨,一點點吸干骨髓。
在結(jié)束高強度的持久戰(zhàn)后,繃實的神經(jīng)正在緩慢地放松下來。她的意識、情緒和認(rèn)知在逐漸復(fù)蘇中,可大腦尚處于“余震”后的空白期,一時半會記不起自己是誰、五感又是什么?
因此,她只是干嚼著蛇骨,品不出任何味道,唯有本能驅(qū)使著她多吃一點,再吃一點……
此刻的阿薩思是純粹的野獸,無覺知,充滿了危險。偏偏人類不懂野獸的習(xí)性,毫無自覺地駕駛著直升機一進再進,那隆隆轟鳴直接吸引了恐龍的注意。
阿薩思轉(zhuǎn)頭,冰冷的豎瞳對上攝像機,像是野物驟然面對人類舉起的獵槍。
也不知她怎么計算的,或許是憑本能出的招,她頭一甩將蛇骨甩飛出去,就見那大骨急速飛來,以破竹之勢削掉了半個螺旋槳。而后,在人類的尖叫聲中,直升機失去平衡往河道墜落,很快沒了聲。
一招制敵,阿薩思仍沒有恢復(fù)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只是累到筋疲力盡,連爪子也抬不動了,可她的野性不允許她閉眼,直到確認(rèn)四周沒有活物,她才趴在綠蟒的尸體上沉沉睡去。
雨林下起了大雨。